如此过了一夜,马晓歌挨到了天亮,她难受的要命,额头发烫,恐怕是伤口感染造成的。早晨的阳光照进来后马晓歌咬着牙爬起来,给自己泼了点凉水降温,坚强的上班去了,反正她在店里主要是送外卖,中午前都会很闲,可以好好趴着休息一下。中午的时候她感觉好一些了,不过提着一堆外卖往附近写字楼跑的时候还是有点吃力的。好不容易送完了中午的外卖,下午又出奇的忙碌,她只能帮着服务员一起上菜,脚底都打晃了,左小腿隐隐的抽痛着,几乎让她站不直,马太太看出她的异样,以为是累的,就让她少送几趟,但马晓歌那是舍命不舍财的,凭本事送的外卖凭什么不赚跑腿费。
就这样硬是熬到傍晚,这时店里的订餐电话响了起来,是附近住户点餐,装好外卖后马晓歌发现这个地址就是她家楼上的那个宅男,那个宅男经常在小店点餐,算是常客。于是对老妈说到:“反正晚上也不忙了,我送完这单直接回家了啊。”马太太欣然同意又嘱咐了两句:“晓歌,你这腿我看没好太利索,晚上去王家那个按摩院按一按吧,最近都挺忙的,也不能好好休息。”马晓歌敷衍道:“哎呦就是小伤,按什么按,浪费钱,我晚上买瓶红花油揉一揉就好了。”马太太抱怨道:“知道费钱送外卖的时候怎么还不走心?这跌打损伤可大可小,老了该落下毛病了……”“哎哎哎,打住,我走了啊。”
马晓歌不想听老妈碎碎念,就一溜烟儿跑了,好巧不巧的又遇上了那对夫妇,还是在电梯里,马晓歌又闻到了那股臭鸡蛋味儿,比之前更浓郁了,那滋味真是酸爽。那孕妇的肚子又大了点,她脸色也没有上次遇见时那么好,而是有些苍白,眼下乌青,脸都浮肿了。
忍到了十一楼,那对夫妇竟然和马晓歌一起下楼,原来他们一直住她楼上那层呀,都没有注意。十一楼左手边就是宅男的家,等那对夫妇进了右边的门后马晓歌才意识到他们正是住在自己头顶的,中间那户人家似乎是装修完散味儿还没有入住,十一楼飘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油漆味儿,但这股油漆味儿根本盖不住那股臭鸡蛋味儿,她皱了皱鼻子,怎么搞的,哪来的臭味呢。
不再多想,马晓歌按响了宅男家的门铃,宅男一开门把马晓歌吓了一跳,这老先生之前见面时没有这么萎靡不振,但现在看上去跟撸多了一样,满脸的疲惫沧桑,眼袋都快掉下来了。
“你的茄条盖饭加一罐可乐,一共二十块。你最近没休息好吗?这憔悴的。”因为是常客比较熟悉,马晓歌关心的问了一句。宅男把攥在手里的二十块递给了马晓歌。开口说:“最近总是听到噪音,睡的不好,可是醒来仔细听又没了,估计是哪家半夜施工吧,烦死了。”他靠近些后那股长期积攒的头油和汗臭混合着那股臭鸡蛋味儿差点熏死马晓歌。
但出于可持续发展战略,她还是忍住了,微笑的接过人民币说了句:“谢谢惠顾。你多喝点啤酒助眠,肯定管用。”
“得了吧,天天醉醺醺的怎么工作了,我一会儿还得带个金主下副本,有空再聊。”宅男说完马晓歌也识相的点头告别,就在宅男要关门时,马晓歌往他身后瞟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汗毛倒竖,影子!张牙舞爪的影子!就在宅男合上门的瞬间那影子蔓延出了门框,还在不停的生长,像是树的根须一样,马晓歌立马飞也似的走楼梯下去,冲进家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门锁死。
她浑身冰凉,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怪声,那种水泥脱落的怪声。“马克思哲学是唯物主义与辩证法相统一的科学发展观,是自然、社会、思维发展的普遍规律……”背着马哲的马晓歌镇定了下来,她走进卧室,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另一间紧锁的次卧,从遮光窗帘缝隙漏出的光照射在屋子里,半明半暗并不真切,马晓歌伸手拉开了窗帘,夕阳暗淡的余晖照射进来,夜幕即将到来。
这间次卧里不像主卧就一张床一个简易的无纺布衣柜,而是堆满了杂物,她坐到写字桌前,把上面的灰用袖子拂了拂,从抽屉里拿出一卷淘宝网购的手账胶带,这种胶带都是有漂亮花纹的,而这一卷全是符咒。除了符咒,她还拿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统统塞进自己的帆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