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生活艰难,但婉清也学会了在这乱世中见招拆招。
每次遇到农家,她就装作普通百姓,拿出点可怜兮兮的姿态讨些水喝。
虽然日子过得狼狈,但她心里想着,自己可是要去找阿郎的人,眼前这些苦难,总有一天会成为她和阿郎相聚后谈笑的话题。
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暮色四合,婉清一路走得精疲力尽,正打算在前方的小树林里歇歇脚。
她边走边嘟囔:
“这双金贵的小脚啊,真是受罪了,阿郎,你要是知道我为你吃了这么多苦,非得感动哭不可!”
她刚想迈进树林,突然耳朵一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心里猛地一紧,“完了,莫不是碰上乱军了?”
婉清赶紧找了棵大树,三下五除二藏到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动静。
几匹战马呼啸而过,乱军像狂风一样刮过树林,马尾几乎要扫到她脸上,婉清惊得一动不敢动,冷汗都快出来了。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发现我!”
好不容易等到乱军远去,婉清刚松了口气,转头一看,眼前竟然蹦出来一只黑乎乎的野狗。
那狗一见她,立马龇牙咧嘴地狂吠起来,声势浩大,仿佛它才是这片树林的主人。
婉清差点腿一软摔倒在地,“什么鬼,怎么狗都来欺负我?”
她慌忙捡起地上一根树枝,举得高高的,挥舞着像模像样地比划几下,嘴里还学着江湖大侠的口气:
“让你这畜生给我滚远点儿!我可是侯府千金!”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那野狗居然被她吓得夹着尾巴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婉清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看着那狗消失的方向,一边拍拍胸口,嘴里还嘀咕着:
“天呐……我竟然真把它吓跑了?”
抬头望着夜幕渐浓的天空,婉清无奈地苦笑摇头:
“阿郎啊阿郎,你到底在哪儿?让我一个娇滴滴的侯府千金干这些江湖大侠的活儿,真是前世欠你的!”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满是泥泞的衣裳挂着枯枝败叶,模样狼狈极了,哪里还有半点贵族小姐的样子。
可尽管如此,婉清的心却从未动摇。
无论遇到多少强盗、乱军,甚至这可恶的野狗,她始终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阿郎。
她用力握了握拳,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我一定会见到你,阿郎,不管再多的危险,我都不怕!”
这一幕仿佛电影镜头般定格在她满是决心的脸上,背后的夜色与树林显得深沉而冷寂,似乎在衬托她那股不屈的意志与微弱却坚定的
一路走来,婉清风餐露宿,头发乱糟糟,衣裳满是泥土,简直是“侯府泥娃娃”的真实写照。
就在她觉得快要撑不下去时,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白衣道人。
此人仙风道骨,一身雪白的道袍仿佛不染纤尘,长须飘飘,一双眸子深邃而充满玄妙。
婉清一愣,心中不禁想道:
“这是哪儿冒出来的高人?莫不是江湖传闻中的隐士?”
白衣道人缓缓踱步到婉清面前,手中拿着一把古朴的拂尘,轻轻一摆,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开口:
“姑娘,前路艰险,何必再往前走呢?转身回去,或许是你最好的选择。”
婉清抬头看了看他,虽然有些狼狈,但眼神中满是倔强:
“多谢道长好意,可我还要去找阿郎,不能半途而废!”
白衣道人捋了捋胡须,淡然说道:
“阿郎?呵,你要找的人……或许已经不在那里了。”
这话说得神神秘秘,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但偏偏又什么都没说清楚,搞得婉清一头雾水。
婉清眉头一皱,心里打起了小鼓。
“这道士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阿郎出事了?”*
她忍不住追问:
“道长,您见过他?他在哪儿?”
白衣道人拂尘一挥,语气轻飘飘:
“见过,见过,但他如今在何处……恐怕你即便找到了,也未必能认得出他了。”
婉清听得心里一阵发毛。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悬?是阿郎变了,还是……有什么危险?”*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小荷包,那是阿郎当年送她的信物,眼神愈发坚定: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他!”
白衣道人看着她的坚定模样,微微叹了口气:
“既如此,那就由你吧……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罢,他挥一挥拂尘,像是一阵风似的飘然离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留下婉清一个人愣在原地。
婉清回过神来,嘴里嘀咕着:
“什么嘛,说了一堆玄乎话,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来扰乱我心志……”
她跺了跺脚,抖了抖沾满泥土的衣裳,拍了拍头发,继续咬牙往前走。
夜幕低垂,婉清背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山路上,虽然前路未卜,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阿郎,我一定会找到你,哪怕你真的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