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祝闻言大惊,道:“可是你扯谎,哪里就值那些银钱?”七儿指天说道:“若骗你,我头上可是有雷公的。那一年,我跟着我们将军去海疆戍守,将军从当地渔民那里得来一颗珍珠,与姜姑娘的那颗丝毫不差,当日去当铺竟兑出八两七钱银子,后来听说,还是当铺掌柜诓骗了他,若正经的,至少得九两八钱银子。我说八两,那还是往少里说了。”许祝闻言,如饿狼见了肥羊一般,登时乐得眼睛放出白光来。原来,前几日一个清早,许祝如厕归来,经过霜闺房的邻房时,不经意间从门缝见到霜在里面,定睛细看,她正从一个大檀木盒里面拿东西,不小心,“哗啦啦”散了一地,竟全是猫眼一般大小的珍珠。当时许祝并未在意,心想,或许那物件极不值钱,因此她藏了那些个。今日闻七儿之言,大吃一惊,从此,心内便盘算起来,时常留意那个房间。
且说次日早吃毕饭,霜同于季学了些写字,识了些古文,便独自来至院中,唉声叹气。此时,萧音已收拾好庭院,洒毕了水,因见霜如此,便上前问道:“姜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事?萧某愿为姑娘解难,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霜见他说得信誓旦旦的,便抿着嘴笑,并不言语。萧音疑惑,问:“难道姑娘怀疑我的话?”霜回转身,正对着萧音,道:“你这个人啊,说话总是那样正正经经,一板一眼的。你说的话我何曾不信?只是……”说了半句,便不再言语。萧音忙道:“姜姑娘,你勿为难,这世上,没有我萧音不敢做的!纵是一死,我也不畏!你且说说,究竟是什么事?”霜闻萧音此语,因高兴,本是笑着的。细想了一想,知萧音此人一言九鼎,极重感情,纵然果真叫他赴死也绝不畏惧,见他一片真心,一时心内感动,便按捺不住,眼泪如露珠一般一颗颗掉了下来。萧音正等着她答话,见半日不言语,定睛细看,竟是满眼的泪花,眼圈也红得厉害。萧音见她又哭起来,一时手足无措,局促不安,一会儿搓手,一会儿看天,一会儿攥拳。二人在风里站了一会儿,霜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有一位恩人,是一位姓李的爷爷,原住在村南,母亲生前得他老人家相助才保全我性命,如今他老人家尸身无从打捞,我心一直不安。”萧音问:“莫非尸身在江河里,不便打捞?”霜轻叹了一口气,道:“他老人家尸身在自家厕池内。我曾与家丁们说知此事,请他们相助,事成后,他们要多少银子,我便给多少银子。家丁们看过厕池后都说,并非他们忍不了污秽,只因厕池太深,且不同于水池,里面秽物杂多,如同沼泽一般,人身入内便难以拔出,时候一长,必死无疑,即便用绳子系住身体,也难以活着出来,因而都不敢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