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转过头,看向大院的高堂之上。
只见那阑珊灯火之中,陈厌胜正坐在高堂中央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只酒杯,遥遥向他举杯。
此时卢冠超心中的惊悚,不亚于在荒郊野岭乱葬岗中看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宅邸。
陈厌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他回来了,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现在明明处于隐匿状态,他是怎么看到我的?难道他也是门道中人?能以灵能视物?
这一刻,卢冠超并未展现身形。
他只是朝着宅邸的院墙,一跃而出。
……
此时已近凌晨,夜风渐寒,陈厌胜举杯子把手肘都举痛了,实在忍不下去,就悄声对身边问道:
“那人走没?”
身后传来早已折返的京巴的声音:
“早就走啦!”
陈厌胜怒极,扭头给了京巴一个爆栗:
“走了你也不说!”
京巴委屈的很:
“你也没问呐!”
妖怪的脑回路,还是和人不太一样……
即便是妖物里最和人亲近的狗妖,刚刚开启灵智,想法也显得十分奇怪。
陈厌胜适应了一下狗妖的脑回路,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到那个人的?”
面对陈厌胜的问题,京巴如实答道:
“狗的视野和你们不太一样,刚刚在那个很多交配的地方,我还看到很多尸体被埋在那里。
那些尸体里面,有好些变得很邪乎,都快要活过来了。”
陈厌胜有些心惊:
“尸变?要变成僵尸之类的东西吗?”
京巴刚刚开启灵智,也说不清楚,只能根据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人话,从记忆里翻找出一些不那么准确的形容词:
“腐烂的,僵直的。
嗜血的,疯狂的。
感染业力的,污染精神的。
总之,是脏东西。”
陈厌胜头皮微微有点麻:
“这么严重……”
他还想问“你当时怎么不说”,但想了想,就放弃了开口问询。
正当陈厌胜心生忧虑时,另一个声音从房梁上传来。
“即便咱们今天不去捣毁漕帮的窝点,那地方堆积的戾气和怨气也已经达到了很恐怖的地步。”
是陈厌平。
松鼠陈厌平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轻巧的来到陈厌胜身边,一口气喝了半杯茶,才说道:
“我刚刚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才赶回去看了一眼。
你猜怎么着?
那地方被咱们封了门,没了人气压制,不过半刻钟的时间,竟然被埋藏在地下的怨气变成了类似鬼蜮的存在。
如果咱们把那地方放着不管,恐怕今晚就要闹出大事来。
我把那地方处理了一下,暂时没事了。”
陈厌平显然因为看到了一些东西,而精神不太好:
“阿胜,你不知道那地方的地底下埋的是什么……你最好还是别知道了……漕帮那群人真是该死!那群畜牲,就应该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