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的办事效率很不错,第二天晚上夏尔就收到了他寄来的包裹。
包裹不大,外面胡乱地裹着一床棉垫,应该是狱卒检查后塞上去的。
在将棉垫打开后,一份崭新的石匠制服连带工具箱和一杆烟斗整整齐齐地包在其中,按理说,工具箱是带不进来的,估计亚历山大也没少塞票子吧。
之所以要石匠相关的东西很简单,早在刚入狱那段时间他就调出百科系统查到拿破仑三世入狱后就是靠装成石匠越的狱,大好例子摆在这,来一波经典复刻自然是有必要的。
当目送最后一个狱卒消失在视野中后,夏尔立刻轻手轻脚地把包裹转移到了内屋的稻草铺边上,在打开工具箱前他还不忘回头瞥一下,确认无事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箱子里装着的都是各种小工具外加一副手套和假胡子。
虽说有好多工具夏尔都叫不出名字,但不重要,反正这些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装石匠显得更加逼真,又不一定要用到。
看完工具箱和衣服,剩下的一杆烟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那个世界,烟斗是个稀罕玩意,夏尔也只在游戏里见过它们的图标,以至于事物被他拿在手里时他忍不住把玩了一番,但很快他就在斗钵处发现了异常,为了尽可能逼真,亚历山大也很贴心地在斗钵里装满了烟草,只是这烟草里好像……有一个小小的白色棱角?什么东西?纸条?
夏尔尝试一探究竟,可随后外面的走廊上就回荡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无奈的他只得迅速拖过稻草将东西全部盖上后佯装躺在上面。
脚步声在达到最大声后忽然消失,三个影子倒映在石头墙壁上,一阵钥匙撬动门锁的声音聒噪地在空间内交织,吱扭一声牢门打开,三个人影踱着步朝里走来。
“起来。”
夏尔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那个欺负自己最狠的狱卒。为了演得逼真些,他起身后还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一般审问都是白天才进行的,如果大晚上就来找人,一般都意味着要发生些什么了。
“路易·波拿巴,对吧?”一个衣着考究的没见过的人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对夏尔轻蔑地问道。
“都那么晚了,就算要上刑也没必要这个点吧,不然打扰别人休息多不好,是吧亲爱的先生?”夏尔没有服软,对眼前的男人阴阳怪气道。
“想嘴硬就趁现在吧,以后就没机会了,”面对夏尔的挑衅,男人只是冷笑了一下,“国王陛下已经签了手谕,明天正午时分你就要上断头台了。”
夏尔原先慵懒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呆滞,而他们似乎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
两个狱卒在锁上门后,也跟着男人一同离开了,走廊上的回声也越来越远。
虽说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从他嘴里真的听到这些还是让夏尔本能地感到害怕。
在花了点时间平复情绪后,他又一次拉开稻草拿出烟斗,把烟草倒空后那个白色棱角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长方形纸条一同掉在了烟草堆上。
拿起纸张时,夏尔出于紧张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毕竟自己能不能虎口脱险很大程度或许就靠这个了!
夏尔颤抖着双手匆匆拿起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查理十世已下令明日将你处死。我已安排专员协助你脱逃,祝顺利。N·L
看着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字迹,夏尔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但这个名字缩写显然也和亚历山大对不上,估计是亚历山大的熟人吧。但他说的专员指的是……
正在夏尔纠结时,身后忽然传来近似轻敲石砖的怪异声响,他猛地回头,一个狱卒打扮的男人露出半张脸隔着牢门向他打招呼。
夏尔不置可否,短暂思考后半信半疑地起身走过去,而他见对方过来也从墙后走了出来。
“你就是夏尔吧?”来者小声地问道,他的法语夹杂着很明显的意大利口音。
虽说在翻译金手指的作用下夏尔分辨不出两者的差别,但它还是很贴心地让夏尔听对方的话像是在听方言。
“是倒是,不过你说的是哪里的方言?”
“方言?算了,等你出去后我会跟你解释一切的,”男人一边说一边把手心里的钥匙给他看,“这是你牢房的钥匙,你把亚历山大先生给你的石匠行当换上,装成石匠就可以出去了。”
“那么简单?”
“嗯。经过我们调查,今晚监狱方正好会请个石匠来做修缮,你得赶在他到监狱前逃出去,不然就没机会了。”
夏尔愣住了,百科上说拿破仑三世装成石匠越狱,可关于装成石匠后的他是如何越狱的内容也只有句‘大摇大摆走出监狱大门’,莫非拿三当时也是类似的情况吗?
“那么巧?这石匠不会是你们派来掩护我的吧?”
“亚历山大先生都没想到你会想要套石匠服,我们还想知道你是不是早有计划。”
“好吧。他还有多久到?”夏尔耸耸肩,继续问男人。
“很快了,我准备潜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办入城手续了。”
“好。”
没一会功夫,衣着破烂的囚犯夏尔就摇身变成了个叼着烟斗,留着胡子背着工具箱的石匠,虽然很稚嫩,但粗看着确实还挺像一回事。
男人点了点头,麻利地将牢门打开,待夏尔出来后就再次关上。
“你不做点伪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