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在看到那些连队在远处忽然停下时,那些和欧仁一起撤到街垒后的部分学生还如ptsd一样准备向后逃,因为他们担心这是对方要开炮的前奏,可直到对方的第一轮徐进射击打在街垒上时,他们的恐惧这才消失。
按照他们从清晨时分攻入巴黎以来的进攻风格判断,如果能用炮便绝对不会用枪,如果他们开始用枪了往往表明炮弹打光了,而没有大炮的歩兵在面对这种不用梯子都很难爬上去的街垒时就是个活靶子。
“趁现在,进攻!”
一轮射击结束后克拉拉立即匍匐上街垒视察情况,当第一排走出烟雾的一瞬便起身大声呼喊,同时如圣女贞德一般将三色旗高高举起,犹如一个永不倒下的图腾。
早已准备多时的市民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街垒就位,只要视野中出现敌人就马上开枪,连续不规则的枪响如同人民的呐喊,一颗颗满怀仇恨的子弹呼啸着命中士兵的身躯,眨眼的功夫便有十余人痛苦地倒下。
这种时候是没有必要排成线列的,因为在街垒上不用担心骑兵的直接威胁,若是单纯对付冲上街垒的歩兵,散兵杀敌会更有效率。
即使第一排已经损失惨重后面的人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似乎是感受不到害怕的机器,心中只被输入了一个‘毁灭敌人’的程序,要么敌人被杀光或者自己被消灭否则绝不停下。
在第一连队于街垒和市民们杀得难解难分时,第二连队也紧跟着穿过烟雾过来了,随时准备接替第一营交替进攻。
匍匐在街垒边缘的阿莱尔看出来了他们是想借着人数优势强行突破,看样子对方是真的没有炮弹了,或者是单纯的开始自傲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可这一切在阿莱尔面前都是那么可笑。
在发现站在连队旁的指挥官后,阿莱尔掏出插在右侧腰上的手枪,趁着没人发现他的千钧一发时机瞄准对方指挥官的胸口就是一发,枪响的瞬间那个指挥官瞬间瘸了,临死前他还在用手按住自己不断冒血的伤口,同时数人循着枪声发现了躲藏的阿莱尔。
目标已经完成,阿莱尔迅速乘滑梯一样离开狙击点,在他离开的瞬间数枚子弹便将那小小的区域覆盖。
见还有一个士兵没有倒下,欧仁急忙举起步枪瞄准,朝着对方的前胸就是一枪,枪响惨叫过后那个士兵也仰面朝天地掉下了街垒。
第一营的一部分士兵半蹲在街垒下方为其他士兵做人梯,在他们的帮助下数十人迅速地爬上了街垒,可就像发生在众多街垒的保留节目般他们刚刚站在街垒上便被早已在后方严阵以待的市民们一轮齐射击倒,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来不及开枪。
“一次性干掉那么多,真难得!”欧仁一边颤抖着给步枪上子弹一边兴奋地说道。
“这只是开始,”先前将自己的步枪给欧仁的持刀汉子纠正他,“我们在街垒边杀他们越多,街垒下方积累的垫脚物就会越多。”
欧仁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裹住了他的心。
“他们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欧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已经杀红眼了,只要能干掉我们他们并不在乎流多少血。”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有一批士兵爬上了街垒。尽管早已知晓他们的目的,可不会有人傻到放他们过来,毕竟对射阶段他们还能有些优势,若是近战他们则完全无法同正规军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