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县街道,有清风吹拂。
陆青云化作摇扇书生,一袭银发,恣意纷飞,步履轻盈,行于幽暗巷陌,身影藏于如墨夜色之中,一路不疾不徐,朝着孙子楚家中走去。
他这三日与城隍秉烛长谈,后也掐算时间,从城隍司离去后立刻赶至孙家。
以防孙子楚魂魄久久不归,最终体内的阳气散尽,魂归地府。
……
西街胡同口,孙家。
卧房之内,四壁萧条,中间摆着一张竹床木榻,布帘轻垂。
油灯微光摇曳,一旁几案之上,笔墨纸砚,虽陈旧却整齐。
孙子楚口鼻气息微弱,浑身发凉,躺在病榻上,旁侧的老仆人眉头紧蹙,心如刀割。
自打沈浪将孙子楚送归家中后。
孙子楚便再也没有醒来。
随着三日时间流逝,他的身体愈加冰凉,心口更是寒气森森,只剩口鼻吊着一口气,若如游丝,尚存微弱生机。
沈浪请来众多名医大夫,俱是束手无策,难以医治。
他们纷纷摇头叹息,直言道:
“准备后事吧!”
老仆人不愿就此放弃,每日侍奉不离,希望有神迹发生,能让自家公子起死回生。
“公子,你醒醒!”
老仆人用手抚摸孙子楚,唉声叹息。
“公子啊公子,你到底缘何这般样子?”
“砰砰砰——”方才愁眉苦脸,便听见宅门外传来敲门声。
老仆人狐疑,走出卧房前去探视,透过门板缝看见一位银发青年,身姿挺拔,眉宇如丰。
“是陆小哥!”
老仆人又惊又喜,连忙拔起门栓,脸上露出欢喜神情。
陆青云走进宅中,言问道:“老人家,不知孙兄现今如何?”
“哎!”老仆人长叹息,眼中带泪,满是苦楚道:
“陆小哥,我家公子,怕是挺不过明日了。”
“街坊邻居都劝老奴早早收敛下葬,莫让我家公子再于人间遭罪。”
“可他尚存一丝气息,老奴又如何甘心这般放弃!”
说到此处,老仆人声泪俱下,浑浊泪水斗大落下,哽咽不止。
陆青云宽慰道:
“孙兄既然气息尚存,当有一线生机。”
老仆人闻听此话,连忙将陆青云请入卧房。
刚一进去,便见孙子楚躺在床榻上,双目微闭,气若游丝。
陆青云伸手触摸,整个肌肤没有半点温度,身体犹如冰封,四肢僵硬。
“此病症陆某曾有所耳闻,乃魂魄离体,谓之失魂症。”
失魂症?
老仆人擦干泪水,似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追问道:
“既是如此,可有医治之法?”
陆青云点点头,言道:
“凡有失魂落魄者,可让家人寻至其丢魂之地,手持铜锣,边敲边喊姓名,引其归家。”
老仆人眼睛骤然明亮起来,来回踱步,似在自言自语,又在回应陆青云。
“我家公子丢魂之地……”
“嗯……该是县外郊野,踏青之地。”
陆青云闻听此话,直言道:
“老人家,你可握住孙兄的手,附在耳边,连声追问其现在何处,去往何地。”
“不过失魂者多在心中念念不忘之地,或有念念不忘之人,依附左右,”
老仆人如法遵循,对孙子楚问道:
“公子,你的魂丢哪去了?”
“公子,你的魂丢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