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桉不禁看向祂遮住的双眸,素白的绸带显得清冷无尘,却也带走了这无尘之人的光明。
这六界有几人能上千年处于黑暗孤寂中,沉睡于冰冷长棺下,还能保持那份淡然?
偏偏长澜晏清做到了,还做的非常好,千年寒苦也磨不掉祂骨中半分的从容矜贵。
“两位也是慕神君大婚而来的?我见两位都是无神韵之人,想来是第一次来这神界,不过这姑娘却是有神骨的。”
一袭白衣华服,紫金冠束发的男子从阁楼上来,见到楚倾桉和长澜晏清后,眸光闪了闪。
此处虽是饮茶的阁楼,却是没有小厮掌柜的。神都中人本便少,除了最顶层的人会多几个随行伺候的,几乎是没有卑躬屈膝之人的。
更何况那些神祗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都清修着。
因此说是神都,这所谓的“神”却少的可怜,大都是下界放上来的小仙。
这各处的交易,也是讲究机缘,可没有顾客便是上帝的说法。能用玉石铺路,夜明珠当路灯便能看出他们有多富裕了。
楚倾桉闻言,柳眸中流光转过,她没有神韵很正常,可为什么会有神骨呢?
她身上的神骨不是被……
况且长澜晏清身上又怎会没有神韵?
“确实是慕此大婚而来。”楚倾桉也找不出更好理由,只淡淡回了句。
长澜晏清面色无虞,只是轻抿了抿唇,茶水的水渍此刻也已毫无痕迹了。
“说来这大婚也没什么好看的,两个男子实在是有辱神界脸面。”
“不过长澜上神之貌,已过万年,那亦是当世无双的。可惜上神喜欢清净,千年难以一见,这慕名而来的人大多是为了上神。”
男子见两人都是初到神界,竟也侃侃谈起了这最近正值风头的神君大婚一事。
楚倾桉看了一眼那男子,声色淡淡,“可我听说这上神是入了魔的。”
长澜晏清撇过头,微微面向楚倾桉的方向,微沉的嗓音不徐不缓,“若是言论能定义,这天下便也乱了。”
楚倾桉察觉到长澜晏清的变化,不由轻轻挑眉,淡淡回道:“言论自然不能定义一个人。便是真的入魔又能如何。”
那男子闻言,眸中多了两分谴责,“姑娘的思想倒是太过放得开了,入魔便是与那些魔头为伍,自然是不能被原谅的。”
“但我亦相信上神不是这样的人,六界第一上神,又怎会因为修为入魔?”
楚倾桉听后竟是嘴角稍勾,分明没有笑,可那淡漠的双眸却偏生印染了几分薄薄的笑意,“那祂若是真的入魔了呢?”
“世间之人,性情万千。亦正亦邪之人亦不在少数,是否入魔何时成了规定邪佞的标准。上神掌六界,魔难道不是祂的子民?”
楚倾桉看了眼男子,神色又恢复了淡漠,嗓音清冷,“便是神都,无需我多言,你便能看到他们背后嚼尽舌根的窘态。“
“该是仙人所为之事?”
那男子听后,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如此定义确实有失偏颇,但对入魔之人,他们早已形成了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