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凯亚,我为什么会在这?
我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环境,有些不知所措。
唯一的光亮来自远端,在金属的摩擦声中,电流闪烁着光亮。那远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接近我。
仔细看去,那是锁链,无数锁链在向我爬来。蓝黑色的,闪着青色电流的锁链。
它们是来索我的魂的。
我记不清这是为什么了,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快点想起自己是谁的话,它们就会成功。
我叫凯亚,凯亚·穆勒施密特。厄廷根帝国,斯威特领人,男性,泛信者。
为了避开那些锁链,我拨开儿时的记忆,那是一片迷雾构成的世界。
并不是我看不清,但我的确是在迷雾中长大的。属于皇帝与教会的工厂喷吐着烟雾,而由于害怕引来魔兽,大部分烟雾都被魔法锁在了地表,慢慢消散。
工厂主们并不介意向贫民窟引导这些几乎算是有毒的气体,并且宣称这些空气能驱散食人的野兽。如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死在烟雾中的人并不比死在野兽口下的人少,这个说法还真算成立。
我不想生活在那,这点我记得很真切。
我有一位姐姐,她曾经无数次向往外界,而我也告诉过她,我要带她出去。
所以那个快饿死的雨夜,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贫民窟的力量不被帝国所看重,但总有另外一些家伙,愿意给像是给我们这样的孩童投资,尤其是如果学生愿意付出代价的话。
姐姐付出了代价,于是一位帮派的老光棍愿意带一下我们。
后来的事情,总归算是走上正轨了。
这样想着,我捧出了青年的记忆,那一段时间带着色彩。
我们给帮派干着杂货,老前辈偶尔指点一下我们,让我们可以走上人上人的道路。
姐姐的进步很快,比我快得多。
在二十岁那年,姐姐就成为了一名异核者,游影异核,优越的潜行者,一位致命,美丽的剑客。
好吧,当我重新看这段回忆的时候,我发现她没有我认为的那么好看,她有雀斑,还不少,因为街头斗殴的原因,眼睛上有一道划痕,很多女战士以此为魅力,但她的伤痕倒算不上野性的美,只有丑陋的结疤。
但平心而论,还算不差。毕竟当初我们能出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后来,我们成为了冒险者,没过得多好,但也够生活了。
姐姐最强的时候,并不比一位卫队队长更差,十一次魔核异化,够我们挺直腰杆了。
她有了一个孩子,叫布鲁图,布鲁图·穆勒施密特。
布鲁图是个强壮而不笨拙的孩子,虽然我至今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谁,但他是个厉害的小伙,我发誓要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
然后我也结婚了,和贫民窟的另一个女孩玛丽亚,我有了我的第一个儿子,安德烈,也是个好小伙,能继承我的本事。
看到这,青年的记忆落幕了。于是,我翻出了最近的记忆,它重新灰暗。
姐姐死了。
我们付出了该付出的一切,但是没有办法。过去的还在纠缠我们,像我们这样出生的人,不可能真正成为冒险者,那是一群自诩高贵之徒。当我们的污点被发现时,当帮派要我们为其付出之时,姐姐她选择了接受。
我因此进入了帮派的高层,虽然我的实力并不强,但还是做得好工作。
但如果不妨碍工作,我就把自己泡在酒瓶子里。努力了十五年,最终我的一切还是回到了这条路上。
玛丽亚死了。
死在了仇杀中,我不记得她是不是劝我退出了。但我退出不了,或许不是退出不了,只是我不想回到贫民窟,不想放弃金币流过指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