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梧,听说你断了个胳膊?”木暮终于开口说道。
刘秋梧将右手伸出,木暮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太空服的手套,但是里面空空如也,他愣了一下,随后给了刘秋梧一个大大的拥抱。“秋梧,那次我真的错了,谢谢你能不计前嫌,虽然王景行昨晚为了说服我说了一千个理由,但真正打动我的只有一个理由,你在那里。”
“喂喂!你啥意思?你早说啊,昨晚一言不发的害我浪费了这么多的口水!”王景行作势往木暮身上拍了拍,“还有,你在说你哪次错了?”
刘秋梧知道木暮说的是故意泄露轨道车中水箱中的水那次,不过他早已不介意了,他伸出左手将木暮搂入了怀中,拉着他们俩一起登上了通往峰顶的升降梯。
回到车里,王景行和木暮看到亚恩穿着太空服的尸体后吓了一大跳,王景行几乎吓得要爬出车顶的减压舱。“我靠!我以为车里有一个人你们事前没跟我说,还跟他打了声招呼,看他半天不回应,往头盔里一看…”
“你们…你们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啊!”木暮也吓得大口喘着气道。
“秋梧,你说我们应该把亚恩葬在哪里?”蒋依依问道。
“昨天塞巴斯蒂安说的那个彼得·斯宾塞以前一直是亚恩的助理吧?不知道他死后被埋在了哪里?”比利问道。刘秋梧脑海中浮现出了停尸间后面那个洞穴中的乱葬堆中完全风化的尸块,不寒而栗。
“我们…我们至少要把他放在一个后人能够找到他的地方,他是一个好人。”刘秋梧说道。
“我也觉得他是个好人,可为什么他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呢?自己拔去了太空服的维生装置,怎么看都显得凄凉。”蒋依依问道。
“我一直觉得亚恩选择了一条并不适合他的路,只能对这条路修修补补,但却没有办法改变这条路的走向,当他发现这条道路终究走不通时,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就成了他的解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他的悲哀,但同时也是他的勇气。他始终对马克·威廉姆斯保持着忠诚,这是一种可贵的品质,他救过我,也救过你,还救过很多的人,那些逃来峡门镇的难民其实都应该感谢他,正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才让伊妮德改变了要将他们驱逐出去的主意。我总觉得他那时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马克的利益,而是真的在关心这些难民的生命。”刘秋梧本来还想说白歆的名字,但是话到嘴边却收了回去。
“你说他为什么不改选一条路呢?”蒋依依问道。
“改变人生的方向是很困难的,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人们往往没有时间和勇气更换一条自己已经走到深处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