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府不动声色地说道:“被秦三郎这么一说,我对这部笔记更加好奇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傍晚下了值,我跟你去左内率府。我先进殿了!”
“李舍人慢走!”秦怀道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被误会。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稍微精神一些。
他本来就不受太子喜欢,要是等会儿太子经过,看到他现在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肯定会更加厌恶。
总算熬到了傍晚,秦怀道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李义府走到秦怀道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三郎,醒醒!”
“啊?”秦怀道脸色一变,急忙道:“殿下回去了?”
李义府笑道:“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殿下早去圣人那里定省了。”
秦怀道顿时面露苦色。
李义府善解人意,也猜到了秦怀道的心思,安慰道:“你不必担心,人都有犯困的时候,殿下以仁爱著称,偶尔看到一次你打盹而已,不会放在心上的。”
“唉,但愿如此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秦怀道再后悔也没用,只能怪江宁笑笑生写的故事太吸引人了。
收拾好心情,说道:“李舍人,我们现在就去左内率府吧。”
“好,劳烦秦三郎了!”李义府拱了拱手。
到了左内率府的官舍,秦怀道搬出书匣,从中取出第一卷,捧给李义府,道:“李舍人,这便是《昭明太子微服私访记》。”
然后转身点了一盏烛灯,放到李义府旁边。
李义府打开书卷,映入眼帘的便是四句定场诗。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坊间百姓对于这首定场诗并没有别样的感觉,但在李义府这种文学大家眼里,却是眼前一亮。
虽然这首诗知名度不高,但也是一首能够流传后世的名作。
“好一个‘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李义府连忙提起卷轴上的书签一看,发现作者写着江宁笑笑生。
“李舍人,怎么了?”秦怀道奇怪道。
李义府感叹道:“笔记内容如何,尚不得知,不过单凭卷首这首诗,足见作者绝非等闲之辈。只可惜这个作者用了化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随后埋头,接着看下去。
直到一卷终了,李义府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笑道:“秦三郎,我终于体会到你昨夜为何无眠了!”
秦怀道见到李义府这种态度,更加高兴,他本来还以为他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野史笔记会被李义府看不起,没想到连才高八斗的李舍人也被吸引住了。
李义府看着秦怀道身旁的木匣,欲言又止。
秦怀道当然也看出了李义府心里的想法,想到李义府平常对他这么和煦,咬咬牙,决定忍痛割爱,有些不舍地说道:“李舍人,如果你想晚上继续看的话,那这个书匣你先拿走吧。”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的,我昨晚通宵达旦,这部书也看的差不多了。”秦怀道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