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青胡思乱想之际,场上二人已经行礼、持剑拼斗起来。
两大高手对决,进退俱都有度章法,剑招挥洒如瀑、变招无方,围观众人都寂,只听见剑破空声不绝,招招式式俱都精妙深奥。
连丁勉、陆柏都聚精会神看起来,希望能从中获益。
但精妙也有尺度,犹见封不平是攻招变招高深莫测,岳不群则是多挡,一招一式虽然古板至简、横竖劈砍,教任意一个弟子上去,都自觉能使出来,但任封不平剑法再精妙,两剑一撞、其上内力蕴劲一消剑上之力,再精妙的招式也无法变幻下去。
丁勉、陆柏都是剑法大家,自是能看出封不平处于下风,神色不由焦急起来。
见岳不群闲庭信步便破去自己的剑招,封不平大喝一声,也运起内力,招式又迅捷五分不止,剑招也更凌厉,岳不群也不复刚刚的闲然、运起精妙剑招腾挪闪避起来。
岳不群只觉两剑相撞,封不平剑上劲力已不逊自己多少,若非自己看过山洞中剑法,熟悉剑宗招式,只怕还不能如此轻松应对。
交锋之际,岳不群仍不忘质问道:“你不是说练气是歧途、练剑才是正道么?”
“怎的也练这般上好内功,还在剑招之后运使呐?”
封不平脸色一红,喝道:“那你练气、怎得还使剑?”
岳不群道:“要么我不使剑、随便拿件兵器,你不许使内力,可敢呐?”
甚么不使剑?
若是拿一根铁钎,又和剑又甚么区别?
封不平自不可能答应,这些年他苦研剑法,犹觉剑法一途虽永无止境,却都有相生相克之法。
今日觉得无比精妙的剑招过几日便能想出破招,过几日想出的破招可能又被之前的剑招所破……
徒费数月之功——
如此就算再精妙的剑法也有被破之法,亦没有剑法能破尽天下剑招。
一味在其中苦苦钻研,不过是在剑道上兜兜转转的拾取,若是有要破的剑法,如此苦研倒还有些意义。
只与自己相破,封不平渐渐也觉乏味,转而修起内功、也不再执着剑法精妙,开始执着于快——
只要足够快,其中破绽自然不可为人所见!
久见拿不下岳不群,封不平忽然一声长啸,剑招陡然一变,再无之前的精妙,反而都是扫劈直击,摒弃精妙变招、剑法自然势大迅疾数倍不止。
渐而风声起,一招快过一招,离之五六丈远,众人仍觉剑法带起的疾风生寒、刮的肌肤微刺。
岳天青眯眼暗道:“这应当便是‘狂风剑法’了!”
“怪不得封不平想藉此胜过左冷禅,确实有几分门道,只是没有半点剑宗剑招该有的样子!”
想想岳天青突然露出笑容,想道:“二十多年前,剑、气宗比斗到华山派凋零,今日两位弟子反倒都向对方靠拢,果然这纷争就不该有——”
他想这些事,岳不群剑招也大开大合起来,依仗内力浑厚,硬接剑招。
丁勉、陆柏不由皱起眉头,颇觉招式似他们嵩山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