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的时候，云川背了一口父亲打的新木箱子，带上铺盖卷等行李，也带上对命运的不服和抗争，出发了，几次转乘，坐了近3个小时客车终于到了大石乡。映入云川眼里的是一条狭窄的街道，街道两旁是一排排低矮而陈旧的木结构民房，乡场镇四周群山环抱，林荫避日，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沿着场镇朝东日复一日地流淌着。正好是下午四点多，街上的场早已散去，云川背着木箱，提着被盖卷，往中心小学走去。云川把行李放在校门口一个乒乓球台上，就去校长办公室报到。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里面有两个中年男性，一个五十多岁，秃顶，上身穿一件藏青色中山装，一个四十边上，穿一件蓝色中山装，正在说什么事，云川说：“校长好，我是林云川，来报到的”。老一点的男性老师说：“哦，你就是林云川老师？我是学校校长叫李正国，这位是学校教导主任侯伟明，欢迎你”。李校长看了一眼侯主任，接着说“我们接到你的分配通知后，把学校教师都排了一下，本想把你留到中心小学，但教师满员了，我们商量了一下，你还是先到五星村小去”。云川心里又咯噔了一下，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只听李校长又说：“以后有空缺了，还是想把你调回中心小学来，这样，明天上午你先参加全校教师会议，会后我们就把你交给五星村小的负责人”。云川心想，现在无所谓了，总不会连书都教不成吧！

第二天，教师会议结束后，李校长把五星村小负责人叫过来说：“老李，小林老师几个村小都在争，人我交给你了，你莫一天再说缺人的话了哈”。五星村小学负责人叫李成福，已经56岁了，上身的蓝色衣服已经褪色，下身的军装色裤子，脚上的草绿色胶鞋都粘有泥土的旧印，活脱脱一个老农民形象。李成福老师边走边介绍说：我们五星村小连你一共3个老师，还有一个是乡里的代课老师，男人是乡里企业办的主任，我是民办老师，学校有四个年级，23个学生。云川一言不发，只听李老师说，走了大约2个多小时的山路，还趟过五道河沟，终于到了五星村小学。

这也叫学校？简直是一所破庙！学校共有5间房子，整个房屋向一边倾斜的很厉害，屋顶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瓦长满了青苔，墙壁有的是破庙拆下来的旧木板，有的是泥巴和竹子糊上去的，泥巴已经脱落，有的地方是砖头砌上去的。窗户用的是白色化肥口袋和旧报纸，在风中呼啦啦的响个不停。门槛很高，教室里的泥地板凹凸不平，脚一踏上灰尘四溅。教室里的桌椅板凳，缺胳膊短腿。云川的寝室、厨房和办公室在一间屋，破损而简陋。李老师说，用水就是校门前的小河沟，还好今年刚通了电，以前都是点煤油灯，接着说明天就开学了，你早点歇会，有啥需要说就是了。云川心冷到了极点，除了心里咒骂张县长八辈祖宗，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