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江钓月看了哑雀一眼，疑惑道，“姑娘，这簪子可不值钱。”

“那我不管，我就要这簪子。”摊主抱起胸，一副不讨价的样子。

“你家大人去哪了？”江钓月看她这样子，只当对方是替家长看摊的孩子，“乱卖东西，小心等会被打屁股了。”

“这摊子是我的。”摊主扯了扯嘴角，“我跟你差不多大，别把我当小孩！”

刘月莹表情有些为难，默默把玉符放了回去。

江钓月余光瞥见，伸手摸了摸哑雀的脑袋，抽出最顶上的那根，递给摊主，“行吧，成交了。”

摊主喜滋滋地接过，绕过自己后脑的头发盘了几转，很是随意地插了上去。

“诶……这样可以吗？”刘月莹有些犹豫。

“这个就当是小哑送你的了。”江钓月朝她笑了笑，“咱们再去选一个。”

摊主脸上留着笑意，目送四人走远。等到看不见了，她才把那发簪取下来，放在手心里转了几圈。

“奇怪呢……是我猜错了么？”

她捏着簪子在手掌上拍了几下，无所谓地撅了撅嘴，往身后一抛，任它落到枯叶烂泥之间失了踪影。

直到走回市场口，刘月莹也没看上另一件东西，反而是在往刘家主家的方向走时，她拐进路旁的饰品店里买了另一根发簪，扎回了哑雀头发里。

“那就在这儿分开吧。”

走到刘家大院前的一条街，刘羽朝江钓月摆了摆手，“大比时若是有空，我邀你来观赛。”

“那就一言为定了。”江钓月也朝着兄妹二人摆手道别，目送他们与门前的另外几人汇合，拎上几盒东西进了刘家大门。

江钓月拍了拍哑雀的肩膀：“走吧，咱们也回家了。”

他说的家自然是立稻乡的汪府。此时已是午后，若是租匹灵马过去，到达也得是第二天了。

坐飞梭倒是能快不少，但那东西价格昂贵，就连龙家也只有几艘，暂时还不是他能想的。

二人朝着城北走去，没走出多远，便有一个人喊住了江钓月。

“小月！”

江钓月一愣，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用。他循声望去，在一家酒楼顶上的露台看到了那个人。

“汪叔？”江钓月不禁喊出了声。

“上来！”汪叔咧开嘴扬了扬手。

这家酒楼开在拍卖场旁边不远，是和盛商会招待来宾的地方，酒楼连着客栈，围出了一个大院子，院里有池塘连廊，装点的很是典雅。

江钓月跟随侍者的指引走到露台，只见几张桌子都空着摆在一旁，汪叔靠着栏杆，旁边只有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壶茶。

“来！”汪叔看到江钓月，连忙摆了摆手，随后伸出手指冲着旁边一勾，一张椅子便擦着地板倒退过来，撞到了栏杆边上。

“你怎么在这儿呢？”江钓月对这一手见怪不怪，边走边问道。

“小胡邀请我来拍卖会，我不得过来捧个场么。”汪叔说着，抽出一根硕长的纸筒叼在嘴里，随后打了个响指，那纸筒随之燃烧起来。

汪叔深吸一口气，竖起手指朝空中指了指，随后吐出满嘴白烟，说道：“看，我拍到的稀罕东西，说是西边产的灵烟草卷的，劲儿可大了。”

“贵不？”江钓月走到栏杆边，没坐，而是跟汪叔一样靠了上去。

“不贵，就几百两。”汪叔又吸了几口，一低眼，好像这时才注意到默默跟在江钓月身后的哑雀，眼皮一抬，问道：“这丫头是谁？”

“我在久和宫拍下的。”江钓月回道，“看着眼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么？”汪叔朝哑雀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

哑雀无动于衷。

“她听不懂话，也没开过口。”江钓月说道，“但她却知道跟着我走。”

“有意思，她是哪里人？”汪叔摘下烟，低下身子，想去看哑雀的眼睛。

“不知道，说是流民。”江钓月回道。

“瞳色倒是正常，发色看着也只是缺营养。”汪叔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朝哑雀微微张开手掌，江钓月只感觉四周一空，却是天地间的灵力瞬间稀薄了不少。

“还真是。”汪叔惊讶道，“这丫头和你小时候一样，明明灵府未开，却能自行吸纳天地灵力。”

“难道她也是天才？”江钓月讶然。

“你说她是流民，你也是流民，说不定你们是一个地方流过来的。”汪叔重新叼起烟，“说不定你们那儿的人都有这个特点。”

“可惜她不会说话。”江钓月念叨道。

“你刚来那会儿也不会说，我把你送到先生那儿学了三年你才会的。”汪叔撇了撇嘴回道，“那先生教得挺不错，可惜前不久病死了。”

哑雀默默立着，从她脸上看不出对二人的点评议论有丝毫不满，就好像天生没有表情。

她目光不凝不散，不像在走神发呆，却又看不出聚焦在了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