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经理,还要把他带上吗?”
“带上吧,看看能不能救,能救就让他进调查部门给公司发光发热,不能救就给研究部门切片好了。”于经理摇头,随后走到两名卫兵前,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而之前在卫兵旁核实身份的两个穿着战斗服的人走近,直接将江言抬了起来扔到了一旁的越野车上。
天空如同黑色的幕布,各色的极光如同泼洒在其上的颜料一般,使得这一幕有种混乱的美感,江言坐在一栋爬满青苔的烂尾楼顶端,双目无神的注视着这座破落城市中心的巨大光球。
那光球在不断扩大,其所过之地的地面崩裂,房屋倒塌,大地与建筑的碎片并未落下,而是缓慢的向上爬升,最终没入那天幕中唯一一处没有点缀星辰的区域。
光球越来越近,江言却无动于衷,只因他此刻所坐的地方似乎便是这个世界的边境,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向后挪移哪怕一步。
荒芜的原野,长达半年之久的冬日;面黄肌瘦的拾荒者,猎狗一般的劫掠者,高高在上的城内贵族;厮杀、暗算、背刺这种种画面,种种人物,种种场景,构成了江言这十九年人生的全部,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他记事起他便是一个人,靠着生存的本能,躲避着危险,靠着偷窃这种下作手段勉强存活。
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如何从幼年过渡到少年的,似乎是运气,他总能绝处逢生,在饿死前找到正常的食物,至今还未突破人类的底线。
过往的记忆在江言眼前闪过,那些曾经在他面前因为种种缘由而死的人又重新出现,他们拉扯着江言,他们嘶吼着,低喃着,乞求着,他们似乎想让江言跟着他们走。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江言看着那光球离自己越来越近,又看了眼那些拉扯着自己的已死之人,他站起身,缓步朝着他们拉扯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此时,那摧毁了大半城市的光球却突然停住,随后收缩,世界仿若时光倒流一般,那些被天幕吸走的物质重新降落,整个城市如同拼图一般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重新拼接。
江言从烂尾楼上跳下,二十几层的高度却并未让他受伤,那些拉扯着他的已死之人身体开始淡化,逐渐消散,而他则朝着光球收缩的方向走去,最终他站在了一座城市广场前。
路牌的字已经被岁月风化的看不清晰,剩下的也只有一个风化严重的C字形雕塑不知是何物,一枚紫色的菱形晶石在一片空地上悬浮着,江言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随即紫色的光芒将他吞噬。
慕夏坐在疗养室旁的长排座椅上,看着几个医疗人员正在用电击起搏器电击躺在病床上的江言,手里的细支香烟已经燃了一半。
“慕女士,麻烦把烟掐了,这里禁烟的。”其中一个医护人员走了过来示意慕夏把烟灭了。
她点点头,手中的烟转眼间化作飞灰,被她甩进垃圾桶。
“慕女士,那个晋升者的崩溃期已经度过去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依旧处于昏睡状态,刚刚我们给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健康问题,不止没有,他的身体各方面的基础素质其实要比常人强很多,肌肉密度,心肺功能等都强于常人。”
“于经理不是说他的身体素质不行吗?”慕夏问道。
医护人员摇头道:“一个拾荒者,每天只有基础勉强维持生存的食物摄入,怎么可能能撑得起来一具先天强壮的身体,而我们怀疑这个人是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他身体的一些机能,也就是说他应该是可以主动来调低身体的功率,以此降低消耗,不然他活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