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寇吗?他以前的确和他爹上过山,去过红松林,但是为啥肯定他会帮你。”
赵叔眯着眼睛说道,他目光闪烁,直插要害。
林国抽着烟锅袋,四周的烟气明显变得浓郁,老爹内心同样剧烈波动。
“好歹是乡亲,实在不行,俺付他钱,让他带路。”
赵叔苦笑着摇头,说道:
“老林,咱们村里人和他关系不太好,你忘了?
当年分土地,林清寇想搞生产队那套办法,沙果园的土地依旧是集体的,只不过由他一家子管理经营,每个月赚多少,分给大伙,只不过他拿大头。每个月亏多少,一起亏,也是他亏大头。”
林国呼出一口烟气,闷闷地说道:
“大伙不乐意,掰掰扯扯,闹得很难看,最后干脆大伙都不要沙果园的地,归他一家子管理经营,但每个月不管亏还是赚,都要给大伙分钱。”
“对!原本闹得很难看了,结果去年雪灾,林清寇彻底亏得精光,每个月又得掏钱,沙果园还没缓过来。这样的情况下,你说他哪能再给你好脸色。”
赵叔皱眉说道。
林国沉默良久,他眉目低垂,时不时抿嘴,脸色低沉。
“话是这么讲,村里哪还有向导,找王建国?他当生产队长的时候恐怕上去过两次红松林,就两次他哪记得。思来想去只有硬着头皮找林清寇看看了。”
“呼!”
赵叔叹口气。
“问问镇上的木匠,有没有伐木队,干脆跟着伐木队上去试试。”
林国眼神一亮,说道:
“是个主意,明早我去镇上找木匠,顺便问问他去。”
“你呀,总为这些孩子操心太多,他们自己干说不定做得比你好。”
林国捻灭烟锅袋燃烧的烟丝,站起身。
“趁我还没老,腿脚还利索,总得多帮他们干点事。”
另一边的林光耀好奇地盯着老爹和赵叔窃窃私语,他俩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最后老爹点头起身,为什么眉目间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样子。
林光耀挠挠头,不懂,不管了。
“丰年,和我回家,你娘在家做晚饭,俺得把田里的鸭子赶回家。”
不久,赵叔拍拍老爹的肩膀,起身说道。
“来了。”
赵丰年脸色平静,跟个木偶人似的走出房门。
林光耀见到赵丰年起身,突然一拍脑袋,他拿起只剩八分之一的西瓜,递给赵丰年。
“丰年,拿回家给大娘儿尝尝,她忙着做饭,灶房里闷热难耐,给她解解暑。”
赵丰年看向林光耀,瞳孔微动,流露感动。
“谢了好兄弟。”
“嗐,咱们两家是世交了,都快算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哈哈哈。”
赵丰年左手捧着瓜,右手搂住林光耀。
林光耀目送赵叔父子出门。
赵叔父子离开后,院子顿时冷清下来,母亲和嫂子吃罢西瓜,进厨房烧晚饭。
小花和小安两个人蹲在院子里挑逗馒头,他俩追着馒头到处跑,真正的鸡飞狗跳。
“光耀,光辉,你俩过来。”
林光耀与大哥对视,走向老爹。
这次老爹没抽烟锅袋,右手时不时颤动,显得若有所失的样子。
“老爹。”
林光耀和大哥异口同声说道。
“老爹,你是不是想问俺们这次卖山货卖了多少钱?俺们卖了二百五十五哩。”
老爹瞳孔猛缩,手指剧烈颤抖,烟锅袋掉到地面发出哐铛声,但是老爹的表情依旧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