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息忽然凝滞起来，原本怡人的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

呲擦一声，打火的声音响起。

姜茵茉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白聿城回应，蹙眉看向他。

他将车窗开着，点着了烟，静静地抽，沉默的样子很是迷人。

淡淡的烟雾被风吹到了外边，饶是如此，她还是闻到了一点烟味。

姜茵茉可以确信他很少抽烟，因为他身上很少会有烟味。

“白聿城……”她的声音有点弱，不明白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自己却抬不起头来。

白聿城将手伸出去掸了掸烟灰，眸色寡淡，语气也极为漫不经心，“你知道，我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有多不容易？”

姜茵茉心口一滞，两只手用力地攥了起来。

白聿城的过去，她从未参与过，甚至在没有完成自己的事情之前，她都没有做好融入他生活的准备，所以她从来不打听，不追问，不计较，因为她觉得自己知道得越多，可能就会越烦心。

大概知道她想要什么，所以他从来不会主动说他的事情。

姜茵茉从认识白聿城开始，他就是高高在上，无可匹敌的样子，自己和他隔了无法丈量的距离。

他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人哭，让人笑，让人生，让人死。

但他也有黯然失落的时候，也会像别人那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往死里拼！

她是在他事业有成的时候遇见的他，很幸运，如果在他忙于事业的时候，他的目光未必会为她停留。

“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可能是恨自己没有早点遇到他，没办法分担他曾经的不容易，也可能是刚才那一番不理解的话。

物竞天择的世界，从来都是强者说话，她不是强者，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怎么做。

更何况，虽然白聿城挑衅在前，但是王医生也不是没有还击。

造成这个结果，是力量的较量，最后的输赢，从他们参与较量开始，就得去承担。

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不公平。

白聿城抽完了烟，见她表情释然，才说出自己的决定，“你以为我会蠢到特地去解雇他，让你对他心存愧疚，然后忘不了他？”

刚自我安慰好的姜茵茉听到他的话，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白聿城直接在她面前给汾南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让他给王医生升职加薪，并作为重点提拔对象栽培，听说他正在争取去国外交流研讨的机会，白聿城扬起唇角，“很好，让他去国外。”

姜茵茉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没想到他这样说一不二的人会做出那么大的退让。

虽然王医生去国外，不能照顾晟哥哥了，但间接地也让她放了心。

因为她会担心王医生在晟哥哥那里说漏嘴，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见到姜茵茉露出笑容，不知道她在为谁高兴，白聿城又气又笑，“你以为谁都能收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