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控室之后，楚渊几人跟随着搜救小队一路向上，经过了足足两层地下商店街才来到地表。在上行过程中，楚渊看到了不少空置的店面，落满尘灰的柜台，以及陈旧泛黄的招牌。

“这一带实际上很早就被废弃了。”在路上，艾瑞克慢下了几步，对两位外来者解释，“都市里偶尔会有这样的区域。有时地动会导致地铁隧道被破坏，这段线路就会被弃用。而且，大家都认为发生过地动的区域不甚安全——虽然官方并没有这样说过。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无人区。”

“地动？”罗兰显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是一种偶尔发生的自然现象。在地动发生时，居住在都市里的人们能感受到震动感。地面和墙壁上可能会出现裂缝，地下建筑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艾瑞克回忆道，“大部分地动都不强，影响范围也不广，只有在十九世纪末发生过一次大地动。”

“我们那里更常见的称呼是地震。”楚渊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这个世界地震的成因是什么……不如说，这个世界也有大陆板块吗？他开始想象世界树上像结果一般悬挂着星球的场景……还挺炫酷的。

“这样啊……”罗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既然是自然现象，你知道它发生的原因吗？”

“我想想啊……记得上学的时候学过来着。好像是因为都市的地下埋藏着世界树的根系，树进行活动时就可能引发地动……”

楚渊和罗兰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惊奇。“如果你们对都市感到好奇，到了西北区之后，我可以找一些以前用的教科书给你们看看。”艾瑞克对着他们笑了笑，“啊，出口到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光亮的建筑出口已经不远了。

走出大门，首先进入视野的是停靠在街边的黑色车辆。楚渊对车没有太多研究——因为买不起所以根本不考虑——但他还是能看出，这是一辆城市里比较少见的、底盘较高的越野车，还加长了一截。“这车还会开到城外去吗？”跳上后座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它以前是军队用的车。”艾瑞克帮他把车门关上，拍了拍车玻璃，走到前边去了。很快，这辆载着六个人的车便发动起来，沿着宽阔的道路向前驶去。

在行驶了一会儿之后，楚渊注意到前方出现了一堵极高的黑墙。这道墙比大部分建筑都要高，几乎直达天际，令他想起了先前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见到的高大山脉。

“那是什么？”罗兰先一步问出了他想问的。

“如你所见，黑墙。那是中央区和其他区域的分界线。”依旧是艾瑞克的声音，“据说中央区曾经是尼弗伦加兰的旧城区，黑墙就是早期规划时建造的城墙。”

“旧城区……多久之前的旧城区？”楚渊望着那堵越来越近的高墙，惊叹之情溢于言表。

“大约……一千年前？”

“一千年前就能造出这样的高墙吗？”楚渊脱口而出。

“有得到来自其他都市的技术支援啦。”艾瑞克摆摆手。

说话间车辆已抵达了墙下。从车窗望出去，道路前方是一扇半开的巨门，金属的门扉上结满冰霜，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移动过了。

在车经过的时候，楚渊没忍住探头出去看了一会。如果这堵墙存在于现实，肯定是世界第不知道多少大奇迹……

接下来便一路无话。看着窗外相似且重复的风景，楚渊逐渐感受到了困意。

在开着暖气的车厢里，他又做了一个梦。

他依然站在那条猩红色的走廊中。但这一次，他看到走廊前方有了一扇虚掩着的门，门缝中流出一线光亮，在地表流淌的液体上激起微弱的反光。

梦中的他下意识地认为那是一间安全屋，加快脚步推门而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间豪华的办公室。被窗帘遮掩的落地窗前摆着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书本和纸张在桌上和周围堆叠，天花板上的黄铜吊灯做成了仿古样式，伪造的蜡烛在满墙书架上投下暗淡的暖光。一张巨大的画悬挂在办公桌对侧的墙壁上，上面绘着一棵巨大而枝繁叶茂的树。

他走进房间，小心地掩上了门并反锁，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房间，但至少这里没有血迹。

在这里转了一圈之后，他没有发现什么证明房主身份的物品，于是顺手拉开了窗帘。外面一片漆黑，似乎正是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