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采薇和张晓明的第一次北都之行异常顺利。

按照易千帆思路打造BP果然得到了FA的认可，沟通的三家FA都向睿博特公司伸出了橄榄枝。

其中圈内最著名的国兴资本甚至提出了亲自参投的意愿，但他们的要求过于苛刻，希望在这一轮融资中占据更大份额，也就是国兴资本领投，雪松资本跟投。如果雪松资本不接受，他们会协助寻找其他跟投基金。另外，国兴资本要求拥有睿博特公司重大事项决策的一票否决权，还建议张晓明与核心技术团队把公司转移到北都，国兴资本会协助他打造地推和运营团队。

“D市毕竟不是一线消费城市，不利于项目发展和后期融资。我们会帮助引入曾经在头部共享充电宝企业担任高管的营销人才，利用现有的渠道资源，帮睿博特的‘小智’机器人快速推向市场获取用户。”国兴资本负责项目的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美女精英，言语自信气质凌厉，滔滔不绝的洗脑功力不逊于易千帆，只是总不由自主流露出一股优越感极强的睥睨之气。

“哈，这帮人太狠了，简直是狼一样，这不是明着从雪松资本碗里抢肉吃吗？”易千帆在电话里打趣道。

“那姑娘年龄不大口气那么大，他们内部没有评审流程吗，一个项目经理能有那么大决策权？”柯采薇习惯了银行严格的风险管理流程，对投资机构这种动辄几千万砸钱的架势很不理解。

“国兴资本的风格是这样，宁可错误不可错过，信奉的理念是——只要投对一个项目，不惜亏掉十个项目。”易千帆向她解释，“估计他们刚融到一大笔钱，正愁好项目呢。项目经理自身没有那么大权限，假如她跟的合伙人是公司核心人员，那她当然敢这么说。不过，也可能有夸口的成分，诱惑晓明一步步随他们摆布呢。”

说着又笑道：“薇薇安，说明我的眼光不错吧，一早盯上了这个项目。上了我的船，你一定不后悔！”

柯采薇很想告诉他，若是在丰华银行，他这种程度的玩笑可以向员工委员会投诉他性骚扰，不过此刻她是开着免提和张晓明一起和易千帆电话会议，而且看张晓明的神情，他们大概都认为这属于普通玩笑，而算不上是一种冒犯，只能暗中叹息，确认了选择哪家FA后，迅速结束了通话。

有易千帆这样的幕后执棋者，加上他与雪松资本仍是利益共同体，国兴资本名气再大，睿博特公司也不会与之合作。最后他们选择了另一家相对不够知名，但合作条件更简单，且只要求3%服务费的明创资本，确定所有细节后签署了合约。正好明创资本也正在筹备D市的分部，他们会安排人定期到睿博特公司提供辅导和建议，同时也会把睿博特项目推荐给北都的早期投资基金，预计从下个月，也就是柯采薇正式从丰华银行离职以后，开始安排密集的路演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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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职前一周，柯采薇使用了这丰华银行的最后一天年假，在机场接到了携带全部家当而来的赵雅莉。

“现在我们都离开外资机构了，就不要再叫英文名了吧。以后，你叫我采薇，我叫你雅莉。”开车回龙兴苑小区路上，柯采薇突然说，她不知从何时起就莫名有了这种想法。

“不错，叫英文名的时候，好像戴着一副职业面具，扮演着公司希望你成为的角色。你以为是公司文化，不知不觉就在系统里迷失了，然后，变成了系统的一部分。”赵雅莉表示赞同并感触道。

“对，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惯例大概就是为了让人不知不觉认同公司文化，就像很多新的互联网公司，不叫英文但要取一个花名之类，从心理学角度，或许是为了壮大一种集体的ego，并弱化个人的ego……”

两人随意讨论着，很快就回到龙兴苑小区9栋708号，柯采薇签的租约是连同车库一起的，她一边帮着赵雅莉把行李从后备箱拖出来，一边扔给她一套备用车钥匙。

“我离职以后，坐地铁上班也很方便，你需要的话可以开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