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声音突然在室内响起来的时候菲奥娜委实被吓了一大跳。刺客联盟里可没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他们连抵御外敌用的都是投石器和旋转发射箭雨的炮筒。但是她看的书里倒是有不少这样的东西有句话很能概括她的状况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八成是人工智能。不过知道归知道如果在一个明显室内只有本人一个活人的前提下,突然有个别的声音响起来的话,任谁都要被吓一大跳的:
“请问你是……?”
“我的名字是贾维斯彼得罗娃小姐,是斯塔克先生的人工智能。”那个声音彬彬有礼地问道:
“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菲奥娜试着问道:“你好,贾维斯请问现在……”她顿了顿选择了个比较体面的动词,没直接说“倒挂”和“黏着”之类的直白的词语,也算是给彼得留了点面子:
“置身于外面墙上的那位蜘蛛侠,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吗?”
贾维斯很人性化地为她选择的那个词同样停顿了一下:“……严格来说目前还不是,蜘蛛侠先生现在只是复仇者联盟的见习成员而已。”
菲奥娜在听到了“目前还不是”这个约等于承认了蜘蛛侠是复仇者联盟一员的回答之后就放心了否则的话未经大厦主人的允许随意就把不认识的人放进来也太失礼了:
“请问贾维斯能帮我把窗户打开吗?还有班提瓦的达丽亚呢?扎塔娜呢?”
在之前她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从未有过任何想依靠别人的感觉就连在生死关头、面对着那把向她刺来的尖刀的时候她的内心也只是一片空茫,什么临死前的走马灯什么人生的大彻大悟统统没有,甚至都没有人可以想,只能回忆起刺客联盟这么多年来,她一人看过的无数个清冷的清晨与寂寥的黄昏。
但是此刻不一样了。在切实地感受到了“我依然是在被父母的爱保护着的”这件事情之后,她下意识地就依靠起了为她提供帮助的人来。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家都为救她出刺客联盟而出了一份力,但是最能和她取得共鸣,还是同性别的、最能让她放下心理戒备去依靠的,就是达丽亚和扎塔娜了。
“当然可以,小姐。”贾维斯根据她提的问题有条不紊地按照顺序回答着:
“扎塔拉小姐已经返回了她的所在地驻守,预计下次来访这里的时间是一周以后,电路不通,无法转接达丽亚女士的美国签证要到期了,正在去续签的路上,预计五分钟后将返回大厦,需要我为你接通她吗?”
“不用了,谢谢。”菲奥娜道完了谢,终于成功地从被子里把自己挣脱了出来。要不是斯塔克大厦内部的空气加湿器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就冲她这个挣扎不休的架势,再加上她身上那套珊瑚绒的厚睡衣,怕是早就成功地用摩擦起电这个原理把她自个给炸成球了。
贾维斯已经升起了玻璃窗,彼得三下两下就跳了进来,带进了一点来自外面的新鲜空气。和之前席卷了整个美利坚连通欧亚大陆的料峭寒风不同,现在外面的空气已经带了点春天的和煦感了,细细嗅闻的话甚至都能感知到空气里特有的草木苏生的清香。
菲奥娜略显苦恼地歪了歪头,看着面前的彼得,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启话题的好,是直接开门见山告诉他,其实他的马甲从一开始就没能成功穿上过,还是委婉一点地提醒他,“彼得你手里的外卖盒子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然而她的苦恼似乎完全被面前的少年理解得跑偏去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彼得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起来。他说话的时候本来就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和活力满满,还有一点受年纪所限而尚未完全褪去的小奶音,在他紧张的时候,这个特质便尤为明显了:“我、我只是无意路过……这就走!”
其实他本来是想赶紧离开,好去旁边的空房间换衣服的。等到把自己从这个秘密身份中脱离出来,从“纽约的好邻居蜘蛛侠”变成“彼得帕克”之后,就可以把顺路买的蛋糕从外卖盒子里拿出来,配上他特地准备的包装纸,拿去探病了。
一切的设想都很完美,如果他没在以“彼得帕克”这个身份和菲奥娜见面的第一时间就被扒了马甲的话。
菲奥娜的感官相当敏锐,如果她曾经和一个超级英雄的真实身份相处过,而不久之后这个人又正好穿着战衣戴着面具和她近距离接触过的话,那么她分分钟就能把这人的马甲扒下来。但是她的感官敏锐是敏锐,经常注意力过分集中的话也是很累人的,对精神力的消耗尤其大,而每个人的精神力都是有限的,没有必要非耗费在这些事情上,所以她一般也不会没事找事去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再加上她并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使得她能够记住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所以要想在菲奥娜这里秒速掉马的话,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以普通人的身份和超英的身份都和她近距离接触过第二,二者的相差时间不能超过十二小时。
这条件可以说苛刻得很,只不过目前为止,以亲身经历尝试过菲奥娜扒人马甲速度的,只有彼得一个,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天选之子了。
“彼得。”菲奥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直接说实话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蜘蛛侠是你了,只不过一直没跟你说,抱歉。”
还在绞尽脑汁找借口试图离开好变装的彼得立刻就睁大了眼睛,而他的战衣上,那双白色眼睛的大小变化已经相当形象地把他的惊讶给表现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空气里再次充满了可怕的、令人窒息的寂静。菲奥娜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次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