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

陈俞走出房间，扫见斜对面卧室的门是开着的，然后转身朝楼梯走去。

台阶映进眼里，他不动声色地拾梯而下……

实验室里除了电脑，显微镜，超净台，器械柜，这类一目了然的设备外，还有各种检测仪器和玻璃器皿……

前面的隔断墙上镶着一面落地镜。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穿着棕色睡衣的男子，男子俊秀的面庞浮着些许疑惑，额前四六分刘海困意未消似的凌乱。

他走过隔断，看到菲尼克斯穿着蓝色睡衣，站在桌前一动不动，盯着桌上的亚克力鼠笼。

鼠笼里铺着厚厚的木屑，一角摆着一个别墅造型的小木屋。

“菲尼？”陈俞疑惑地喊道。

菲尼克斯转过头来，金棕的鬈发下一张脸流露出些许惊慌的神情，蓝色双眸充满了异样的光芒。

陈俞突然注意到笼体后壁上有一个大洞。他心里一阵咯噔，赶紧绕到桌后，见笼壁上的洞像被火焰融穿，隆起一圏焦黑的物质。

“你做了什么！”他惊惑地问。

“我梦见小鼠跑了，结果它真的跑了。”菲尼克斯茫然地说，“在梦中它是顶开笼盖跑的。”

陈俞睁大眼睛，脑子嗡一声响，即而闪出一个念头——

于是，他“啪”地打在菲尼克斯的脸上。

菲尼克斯猝不及防大叫了一声，捂着脸怒目而视。

“干什么！”

“看看能不能把你打醒。”陈俞淡淡地说。

“你有病！”菲尼克斯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他拿开手，右边脸上赤红的指印清晰可见。

“监控开了吗？”陈俞问，转身朝外走去。

“监控坏了。”菲尼克斯的声音幽幽的。

陈俞刚一顿步，就感到后脑勺遭受了一阵痛击。他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抱住头，转过身来，见菲尼克斯一边微笑着一边吹着举到嘴边的拳头。

“好了，确认我们谁也不能醒来。不能醒来的梦，只能以死亡终结的梦，那就是现实。”

陈俞严肃地说：“快找小鼠。现在不是讨论哲学的时间。”

菲尼克斯放下拳头，拉开旁边的椅子，弯腰朝桌下看去。

陈俞绕过隔断，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去，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镜像看。镜像也盯着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没有光泽。猛然之间，他感觉镜子里是另一个人，可能是一个由代码复制的另一个实体。

一阵短促的不安后，他赶紧收回思绪，快步朝电脑走去。尽管菲尼克斯称监控坏了，但他还是要确认一下，虽然目前为止，菲尼克斯从未对他撒过谎。

他走到电脑前，正准备开机时，蓦地发现电脑后面的阴影里现出了一团白影！他定睛一看，是小鼠！它正蹲着身体，红色的眼睛像灯泡发光。

他心头一颤，瞬间意识到那不是小鼠眼睛里本身的光泽。

忽然，那眼睛喷射出了两束红光。红光像激光一样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