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十往后,云社也逐渐进入春节的氛围当中。
梅坞老街相比较往年,多了别样的气氛,就是从头到尾有好几台音箱都在循环播放“今天春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健灵”的唱调,抑扬顿挫,特别找东洲市演艺协会的名家录制,非常的洗脑。
只是前世类似的唱腔,萧良听了太多,现在恨不得将这些音箱都拔掉,但想到这一切是他自作孽,只能痛并快乐着默默忍受。
午间小憩聊过事情,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一点半了,顾培军、徐立桓、何雪晴、陈祝、萧潇、吴启燕、纪红群他们都一起离开,萧良站起来走到院子里活动一下腿脚,看到何红还拿一块抹布站在种植蜡梅的花盆旁。
萧良看了她一眼,说道:“肖裕军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你可以不用再擦花盆了,这只花盆已经叫你擦得够亮了!”
“……”何红受惊的站在那里,欲辩无言。
她确实是无意听到茶室谈及朱金奇及嘉乐公司的事,就忍不住站在花盆旁想知道有关肖裕军、朱金奇他们更多的事。
肖裕军早年就横行乡野,争强斗狠,在狮山县都是赫赫有名的:
他为了跟对手争砂石市场,都有不少将人打伤打残的传闻;回到南亭村控制果汁厂更是专横跋扈。
顾培军都担忧肖裕军三四年出狱后,手里还有几千万家底,还有一群争强斗狠的地痞喽啰帮衬,会对他们打击报复。
林学同的死,主要是重疾,但在看守所遭人殴打这事,也是疑点重重。
何红作为一个普通女人,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哪天肖裕军出狱了,会针对她跟林羲做点什么?
看着何红粗布棉服都难掩的漂亮脸蛋,萧良心情也很复杂。
曾经梦里几度出现的白月光,骤然成为他人生坠入黑暗中的黑玫瑰,即便她有种种无奈、被迫,但自己那几年所受的苦,却又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而那天清晨半醒半梦间疑似梦中的销魂,更令他内心的怨恨衍变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扭曲。
“这边事做差不多了,客厅里我收拾就行了。”张斐丽走出来打圆场,让何红先离开。
何红看了萧良一眼,低声问了句:“我先走了?”
萧良没有作声,转头看向清澈的天空。
张斐丽推了何红一下,催她将围裙解下来离开,她回到屋里将这么多人喝茶摆了一桌的茶具收拾起来。
萧良走回屋里,靠着门框,看张斐丽收拾屋子的背影,忍不住会将这背影与何红重叠起来。
“你瞎看什么,不来帮我忙?”张斐丽转回头,横了萧良一眼。
“我站这里帮你加油啊!”萧良笑道。
“呸,我要你帮我加油,”张斐丽嗔了一声,又问道,“肖裕军这次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那些人那么贪,怎么可能赖掉一千万货款就满足了?何况肖裕军名下几处产业,基本都还在朱金奇的控制之下,这次不直接端掉肖裕军的老根,难道让肖裕军出狱后还有余力报复他们吗?恶人要做就做到底啊!”萧良说道。
“真要能这样就好了,”张斐丽转身来,感慨的说道,“这样你们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我担心什么?”萧良撇嘴笑道,“我担心肖裕军来报复我?他都不够我玩的。”
“切,那谁够你玩啊?”张斐丽见萧良说胖就喘上了,白了他一眼,见他眼睛暧昧不明的盯着自己,伸手推了他一下,嗔道,“大过年的,你可不许胡说八道说诨话!”
萧良将张斐丽柔嫩的小手抓住,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秀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肌肤嫩得跟鸡蛋白似的,内心刚刚被何红勾起的扭曲欲望又有些蠢蠢欲动。
张斐丽要将手给抽回来,却叫萧良越发紧握,心虚的觑了一眼院门,见何红离开时将院门带上了,才低声嗔怪道:“你今天发疯了?”
说不出的心慌,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脸也发烫起来,不再盯着萧良的眼睛看,低下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这一刻就像醉酒般红染一片,渗血般殷红,艳如桃花。
萧良不想太唐突了佳人,问道:“我这样就发疯了吗?”
“你还想怎样?”张斐丽没有抽回手,但警惕的瞪大眼睛,问道。
“这样就挺好。”萧良笑道。
“鬼你!”张斐丽猛的抽回手,身子一转,就出了茶室,说道,“不帮你收拾了,省得被你欺负!”
话音未落,也不顾发烫的脸,就“噔噔噔”踩着高跟鞋走出梅坞街十九号。
柔腻的触感犹在,淡淡的馨香叫人沉醉。
心脏砰砰跳动的感觉,更叫人感受到什么叫美酒与美人皆不能辜负。
重生回到九四年,萧良先是要破诬陷之局,紧接着要抢在周健齐、范春江等人有所防范之前落下第一枚棋子;之后又一直为公司的事情马不停蹄的忙碌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销售团队从无到有建设,在现有的简陋条件下,一点点突破产能,一切都是为了赶在春节这个关键节点之前做好相对充分的准备,赚取他重生回九四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即便他有前世二三十年的经验与阅历,但他依旧不敢歇一口气。
没有走到今天之前,他敢肯定一定能将这条路走通?
今天上午的打款数字,才真正让萧良有了胜券在握的自信。
下午财务部取来三十万现金,顾培军又赶过来找他,想他一起去果汁厂给职工发春节慰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