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弯抹角、抹角拐弯,不多时便来到了一条宽敞热闹的大街上。
抬头顺着长街一望,不远处刚好有个粥棚映入眼帘。
秦肃赶紧加快脚步,朝着棚子奔了过去。
待走近了些仔细再一看,我靠!这哪儿是什么舍粥的粥棚——过街的棚子旁立着牌楼挑着幡、挂着“当大事”的匾额,原来是有户人家正在办丧事。
那人家朱门大院阔气的很,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大户。
秦肃见状不禁暗自琢磨....虽说大宋朝廷提倡丧事简办,不过还没简化到吊唁不管饭的程度。尤其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往往是出殡之前和之后都会安排酒席。
去粥棚喝粥得低头求人施舍,而且那破白粥里搞不好还掺了麸糠,哪能赶上白事宴的酒席香。
得嘞!去他大爷的粥棚吧,升级一下,白嫖酒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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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抬脚就朝那户人家大门走去。
走到近前,瞟了一眼灵幡上的字,窥得这户人家姓周,去世的是周老爷子。
此时正好门口有几位前来吊唁的宾客,秦肃紧赶两步混入他们之中,以衣袖掩面,干嚎了几声“周老员外,你怎么走得这么急”,不费吹灰之力就跟着溜进了周宅。
进了门不能直接去吃席,得先走完吊唁流程。
秦肃强忍着饥饿,不动声色的跟着那几名宾客来到灵堂前。
刚要上前祭拜,忽然发觉揣在怀里的铜镜又震动了起来!
卧槽,怎么又震动了?!
按照先前的推测,上次在范大家,铜镜震动是为了让我揪出凶手让案情水落石出,那这次它又震动……
难道,眼前这口棺材里躺着的周老员外,也是遭人毒手死于非命?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我要是把这案子也破了,是不是后脑的伤就全好了?
哎呀,那我可得看看这周老员外的生平……
算了,他是怎么死的不重要,眼下的头等大事是填饱肚子,其他事都可以往后稍稍。
想到这里,赶紧装模作样的拜了几拜,然后便跟着周家仆人来到了摆流水席的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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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办白事不心疼银子,酒席质量自然没得说。
秦肃美滋滋的入了座,毫不客气的甩开腮帮子撩起后槽牙,顷刻间就吃了个沟满壕平。
酒足饭饱撂下筷子,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了。
赶紧找了间没人的空房躲了进去,伸手入怀摸了一下铜镜。
熟悉的白光闪过之后,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意识再次被拉扯着进入一片虚无,出现在面前的还是一个小童。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没有再感到惊讶和疑惑,心知这是周老员外的传记影片开播了。
熟练的控制影片快进,场景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切换,最终老人撒手人寰,影片落幕。
很意外,预想中的杀人害命并没有出现。
跟范大临死的惊险刺激比起来,周老爷子的离世可以用索然无味来形容,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抱病而亡而已,根本没有牵扯刑事犯罪。
如此看来,铜镜震动跟罪案没有关系....秦肃一边琢磨,一边伸手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刚才还人来人往满是宾客和仆从的跨院,此刻竟然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了!
正纳闷间,忽然又发现原本嘈杂的宅子此刻居然静的可怕,孝子贤孙的哭丧声、吹鼓班的演奏声、道士做法的诵经声……所有喧嚣全都没了!
秦肃心头一紧....哎呀卧槽,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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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前。
周宅正院。
在全家人和上百名宾客的注视下,身披重孝的周逢将丧盆高高举起,重重摔下。
嘣!噔——噔——咕噜噜噜——
丧盆落在地上并没有碎,而是像皮球一样弹了两下,然后骨碌碌滚到了一旁。
泥制的丧盆极不结实,别说是故意摔了,就是不小心掉在地上也会碎掉。
周逢为求个岁岁平安、开枝散叶的好意头,还特意抡着膀子使了老大的劲,不想却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泥盆子摆了一道,顿时便傻了眼。
摔丧盆属于一锤子买卖,没有摔第二遍的。
万一丧主走背字没有摔碎,那么他身后抬着棺材的杠夫经过时必须得上脚踩碎,替他完成仪式。
老练的杠头深知其中的规矩,赶紧给周逢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无需慌张,同时敲动手中的响尺,命令杠夫们起棺发殡。
梆!响尺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十六名膀大腰圆的杠夫闻声而动,沉腰提劲、默数着数共同发力,一——二——三——起……
下一秒,棺材纹丝不动!
杠头见状脸色一僵,赶紧打了个手势示意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