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结束后,李公公将众太医以及其他宫人全部轰出养心殿。
孟珏见殿内仅剩他、苏挽音还有昏迷不醒的萧胤,便不再伪装,急切上前对苏挽音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面对孟珏突然的靠近,再瞧他满心关切,苏挽音下意识地避开,并后退一步。
“奴才无碍,还未来得及感谢孟太医今日的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奴才定当回报孟太医。”
她稍作停顿,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问:“听闻孟太医为救奴才手臂被火烫伤,可还好?”
孟珏见她关心自己,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臂,心头暖暖,笑着摇头,“无碍,擦几日烫伤膏就好了。”
“那就好。”苏挽音心中的负罪感顿时减轻不少。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又问:“孟太医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慈宁宫?”
“我循例替太皇太后看诊,碰巧撞见佛堂着火,听宫人说正好你是待的那间佛堂,我也顾不得太多......”
这话越说越暧昧,两人脸色均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又是一番良久的沉默。
孟珏侧眸看着她脸上的伤,终是忍不住问道:“好端端的,佛堂为何会着火?还有你的脸,你究竟得罪了谁?是不是......文贵妃?”
后宫那些争宠把戏他略有耳闻。
苏挽音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抓痕,“没事,只是一场意外。”
对于孟珏,她实在亏欠太多,她和文嫣的事,实在不想牵连孟珏。
孟珏知道她是有意避嫌和疏远,忽觉有些失落。
他说:“阿音,我以为宫变那日你会离开,我当时有去云雀宫找你,但是晚了一步......”
苏挽音出声打断他,“孟太医,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当务之急是先救陛下。”
她略显慌乱的转过身,去桌上拿来琉璃杯,又着手打开孟珏的药箱。
药箱最上层放置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苏挽音盯着它看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拿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手腕划去。
孟珏快一步抓住她的手,目光深深:“我曾告诉过先帝,如果你再放血救人,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所以先帝宁可病死,也不再用你的血做药引。”
她知道的,孟珏曾警告过她,不可再放血救人。
只是没想到他会告诉萧邺。
难怪从去年立春后,萧邺便没再找过她,之后更是一病不起。
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萧胤死。
“孟太医想说什么?”
孟珏手中力道加重,目光坚定:“萧胤登基之后如何苛待你,你是知道的,不如今晚就让他这么死了,从今往后,你便彻底自由了。”
这话着实刺耳。
苏挽音拧眉不悦,甩开他的手,“孟太医身为大夫,理应悬壶济世,岂能见死不救?何况国不可一日无君,萧胤登基后勤政为民,他是位好皇帝。”
听到这话,孟珏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目光深深凝着她,“究竟是为国,还是为你的私心?”
苏挽音的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心虚,“......自然是为国。”
孟珏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既然如此,救完萧胤后,我带你离开皇宫,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可好?”
苏挽音定睛瞧他,心中暗自思量。
她的确想过离开皇宫,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她又能逃去哪里?
以萧胤的个性,除非他主动赶她走,否则不管她逃去哪里,都会被他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