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嘴里迸溅的汁水,仿佛已不再是柑橘。而是顺着她那白净的胳膊,慢慢流淌而下的蜂蜜一般,在他的口腔里,胡乱地肆虐着他的舌尖。
虽然,这只是个比喻的修辞手法,但他又转念一想,如果他去拜托她,让她在洗完澡之后,故意那样子喂他蜂蜜、抑或是牛奶的话....
也不知她会不会答应?
毕竟,这只是个看上去很奇怪的行为,并不算太越界不是吗?
可能、或许....
是会比普通的男女关系更亲密了一点,但那也只是胳膊而已不是吗?
想着想着。
在不知觉间,他那双好奇的眸子,已经固定在了睦月真白的胳膊上。
而在他面前,那个把身子跨过暖桌,挨得很近的睦月真白,也好似有些困惑似的,歪着脑袋,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盯着她的胳膊看。
“喂,你们俩玩够了没有?”
他们俩,四目相对了好久。
直至被他们夹在中间的犬饲硝子,把趴在暖桌上的脸抬起来,用冷冷的腔调,发出这句警告之后,才从两人世界里,忽地晃过了神。
一个,缩回了暖桌里,乖巧地坐着。
另一个,则咳嗽了下,端正了坐姿。
也正是这个时候。
门铃,再一次响起。
三缺一的暖桌,也终于迎来了它的第四位客人——
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他的前辈,深城美雪。
“请进,门没锁。”
今晚,那个勤劳的小蜜蜂,似乎也被这张暖桌征服了。
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很积极地起身去开门接客,而是仍缩在被褥里,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可屋外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开门。
虽有一门之隔,但却能从屋外的动静,感受到....
她好像被睦月真白的声音,吓到了。
甚至,那不自然的按下门把手又松开的动静,好像在诉说着她的踌躇。
踌躇着....
到底该不该进这个门。
“美雪前辈,你快进来啊,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于是乎,春希也对门外喊了一嗓子,那个她才慢悠悠地把门推开,走进玄关,脱下高跟鞋,犹犹豫豫地走到了他们的跟前。
那个身高和睦月真白差不多的女生,此时正穿着一身亮闪闪的V胸礼服,怀里还抱着一瓶香槟。
就这样,弯下嘴角,有点不开心似的,站在窝在暖桌里的三个人面前,有点委屈地、怨怨地,瞪了春希一眼。
更别提,他们仨,现在穿的都是卡通睡衣了。
此时的她,仿佛是那个误入乡村宴席的大小姐,与他们这些庸俗的村民,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美雪女士,美雪女士....
你不会真觉得今晚是我们两人的烛光晚餐吧?
春希有点无奈地抬起头,把那困惑的视线投到了她身上,却始终不敢把心里话说出口。
因为他总觉得,今早的猜测,似乎得到了佐证,今晚的她,的确是抱以某种目的,才来到这间屋子的。
可他,即使面对铁证如山的事实,却还是不肯相信,如果真是烛光晚餐的话,她又为何会答应他的邀约呢?
当年,拒绝交往的可是她自己啊。
“哼,春希前辈,我跟真白是不是该出去走走,避避嫌啊?不然,总感觉我们俩会妨碍到你今晚的好事呢!”
可就在他很困惑的时候,他左手边的犬饲硝子,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一般,把脸侧向了另一边。
醋坛子,打翻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