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约在学校附近的一个格林咖啡里,夜里下了一阵小雨,路上又有了许多飘落的黄叶了,薛小妹齐耳的栗色短发,穿着果绿色薄风衣,里面是洋红色的冰丝有领T恤,豆色的九分裤,高跟皮鞋,【真漂亮】跟陈瑾的深蓝色警服套装很不协调,她们在高凳子上坐着,隔着玻璃面对街道,一人面前一小杯咖啡。
这也是中国教育的一大特色,孩子上学时间与大人上班时间不吻合,往往都是送完孩子如果就去上班,那就太早了,而这点时间再回家,又不值得了,所以她们今天正好利用这个时间会面。
陈瑾电话里就说有个急事想聊聊,薛小妹微笑看着她,那意思是:“啥事,你说吧。”
“袁毅玛要跟我离婚。”
说薛小妹心里石破天惊也不过分,她跟陈瑾家走的近,平时感觉到袁毅玛是个中规中矩的好男人啊,她实在不能相信,而且闺蜜跟你说这个,第一反应必须是不相信,别说袁毅玛是好男人,就即使是另外一家的一个坏男人,闺蜜告知你这事,你的第一反应也不能说:“哎呀,我早看出来了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了吧。”
所以她现在就必须说:“啊,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当然,这次是出自真心的。
薛小妹从小家庭条件好,钢琴、芭蕾都学过,养成了很好的气质,后来嫁给了一个小建筑商,别以为这个建筑商就是土财主,其实他的情商特别高,认识薛小妹之前,他风花雪月的日子过的多了,最终娶到了薛小妹这位阳春白雪,他也就收心了,据说他们结婚后从来没有在一个屋内睡过一整夜的觉,而且薛小妹从来不参加老公生意场上的应酬,让人感觉他们的生活很有品味。
陈瑾把手机给她看了,说:“喏,就这一句话,昨天早晨发给我的,到现在也没有回家。”
“不会的啊,这说明不了什么,你们没有什么问题啊,你家袁科长绝对是个老实人,我看他平时对你俯首帖耳的,准确意义上讲,他就算倒插门女婿了。”
“我也不知道一点缘由,各种猜测都对不上啊?”她把她所能想到的养“小三”必须的那些条件,她把对于袁毅玛财力、时间、精力的推断一一剖析给薛小妹听,那意思的袁毅玛都不符合条件。
薛小妹把咖啡端起来,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又放下了,说:“那你的意思还是倾向于怀疑他外面有人了?我问你,他在家里的换身衣服,洗漱用品呢?都拿走了吗?”
“都没拿,看样子是义无反顾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有哪些衣服,关键是我连他昨晚住在哪儿也不知道。”
“你们公安上查这个还不容易?”
陈瑾喝了口咖啡,说:“这些查询又不能用于私事,再说他如果不是在宾馆开房的话,我们也是查不到的。”
薛小妹喝了一口咖啡,说:“那他能去哪儿啊?这就怪你平时对他太疏于管理了。”
“我不像你,天天在家专职的相夫教子,提高自己的修养,你看我,整天忙得四脚不沾地了。”在陈瑾的感觉里,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国家公务人员,有一种社会使命感,薛小妹的老公是社会财富创造者,虽然不是一路人,但是她真真地感到自己的生活质量不如薛小妹。
“先不要说这个,要不我帮你去他单位找找问问?”
陈瑾觉得还没有考虑周全,说:“那不就弄的满城风雨了,大家都知道了,就会瞎猜的。”
“这个时候你还怕什么?肯定都是他的不对,我先去他的单位看看,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他聊聊,行吗?”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这时候也只好请你出马了,千万别弄的人尽皆知啊。”
“你放心,我还能跟他打一架啊?再说我这不是还有公安撑腰的嘛。”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我也该去上班了,你坐我的车吧,你能找到他的单位吧,离我不远,我给你丢在那儿。”
薛小妹看了一眼手腕上方形黑框的小手表,说:“我回家换一身衣服,打车去吧,这样去机关单位不好吧?”
陈瑾对着她上下扫了一眼,说:“怕什么,你这又不算奇装异服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