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在袁毅玛的指挥下，设计人员在电脑上做出了他的构想，那是一个抽象的化工厂缩微模型，由一些储物罐子、反应釜和各种颜色的管道组成，金属质感很强，显得土豪且精致，薛小妹没想到一个装饰物能做到如此效果，她闻到了袁毅玛站在她身后那种得意的气味。

袁毅玛上前一步，更加靠近点她，从她的身后拿起鼠标，轻轻拖动一下，那屏幕上的三维图也立即旋转了个角度，那些管道和罐子等却显示成的一段五线谱，这个彻底把薛小妹惊到了，她扭脸想看着袁毅玛，结果两个人的脸碰在一起了，他们都尴尬地闪开了。

袁毅玛更加得意地说：“如果就这样，那还不一定能让那对夫妇满意，你以为这段五线谱的图案是随意编的？不是，我这是经典钢琴曲《卡农》的复歌主旋律，他们内行人会一看就明白的。”还没等薛小妹惊诧地夸赞，他把鼠标又拖动一点，屏幕上的图案也转动了一些角度，就是从另一个方向再看那模型，五线谱的图案又发生了变化，他说：“从这个角度看五线谱，就变成了《秋日私语》的前奏调门了，专业吧？”

薛小妹无法表达自己的仰慕了，这跟“半斤摩丝”的那些招数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更何况袁毅玛这些本领并不是用在追求女孩子身上，就是一种情怀的自然流露。

“我们晚上喝一杯吧，一是庆贺，二是感谢你教会我这么多东西，把相互矛盾的东西灵活运用，才是创新的灵魂。”

老袁也来了兴致，说：“过去你老公每次请我，我都说他是给我补充营养的，你看看，想吃啥，我请你。”

薛小妹说：“现在公司已经独立出来了，算是你给我打工的，哪儿能叫你花钱？今天就是信奉你的‘做难事必有所得’，我让你得到一顿火锅大餐吧，说不定你还会有更神秘的收获。”

袁毅玛也故意说：“好的，老板。”

他们坐在海底捞的U形卡座里，薛小妹熟练地点了锅底和许多涮菜，叫服务员拿了一瓶白酒，她又去配了蘸料，顺带着把袁毅玛的蘸料也弄好了。

袁毅玛说：“这个真是倒过来啊，你老公跟我喝的都是扎啤，你却跟我喝白酒，女中豪杰啊！”

“你以后别再老公、老公的了，我跟他离婚了。”

“啊！哦，这个我就不方便多问了啊。”不打听别人私密也是高素质的表现。

“这有什么，你该怎么问，就怎么问。”

袁毅玛这才发现薛小妹今天打扮不仅干练而且时尚，浅蓝色超薄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小毛衣，头发就是用发卡一夹，冲上竖起一把浅金色发梢，像个做事的样子。妆容化的也给他的感觉就是有冲击力，他直直腰就问：“老板，为什么？”

薛小妹直言相告：“不为什么，就是因为仰慕你，谁让你脑子这么优秀的？”

这话说的袁毅玛就不好接了，他咕哝了一句：“那你也不至于离婚啊，让人猜疑起来还以为是我怎么样了。”他才知道，这就是薛小妹所讲的给予他的神秘收获。

“这话你就不用讲了，我的事情我做主，你就直说，愿不愿意吧？”因为那些涮菜还没有上，薛小妹用筷子敲了敲火锅的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