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镐卓一见龚昌遇晕厥过去了,赶紧伸手捏拿住他的人中,使劲地掐,使劲地捏,折腾了好一会儿,也于事无补,龚昌遇依旧是一点生气都没有,手足冰凉,连血液几乎都快凝固了。
“昌遇,你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不省人事,你可别吓唬我啊?”冯娇儿说道,声音带着哭腔。
“公主,这是见血封喉毒性发作了,我得尽快给他解毒,不能再耽搁了。红背竹竿草没有拿回来,我只有给他用针灸排毒了……”杨镐卓挽起袖子,从药箱拿出来一块布,上面挂满了一排排银针,“苗斐林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掉入溪水里淹死了吧?”
“你个糟老头,你才掉水里淹死了呢!”苗斐林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中草药回来了,站在杨镐卓的身后说道,“本旅帅方才肚子不舒服,在溪边方便了一下……”
“让你去洗中草药都去了这么久,你是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暗影统领冉莹颖一把揪住了苗斐林。
“冉姑娘,我真的内急啊……不好,我肚子又疼了,还得去方便方便……”苗斐林肚子一阵“哗啦哗啦”的响了起来。
“这溪水发源于冷湖山,冷寒,不能够随便饮用的,我忘了告诉你们了。”冉莹颖一把推开了苗斐林,“要方便就走远点。真秽气!”
“知道了。”苗斐林把中草药塞到冉莹颖的手里,然后捂着肚子一阵风似的跑了,很快就消失在树林深处了。
“冉姑娘,你给我帮帮忙,把这红背竹竿草捣碎,再加点清水,搅均。”杨镐卓对冉莹颖说。
“好咧。”冉莹颖从药箱里拿出一只小铁杯捣药专用的杯子,把红背竹竿草放入里面,拿起小药锤“咚咚咚”地开始捣药了。
“公主,请你把龚老学的上衣给解下来,老朽要给他扎银针,配合药物治疗。”杨镐卓拿起了一枚银针。
“老郎中,银针不消毒恐怕不行吧?”冯娇儿眉头一皱。
“也是哦。”杨镐卓讪笑着说,“我差点忘了,银针在针灸之前必须要放在沸水里煮一刻钟以上,才可以除菌的。”
“那就煮呗。”冯娇儿低头一看,见龚昌遇腰间挂了一个酒葫芦,灵机一动,“老郎中,酒可以消毒的,你还是把银针放在酒里浸泡一会好了。”
“这个办法行得通,但是浸泡时间得两刻钟以上,怕是来不及了,还不如将银针放在火上烤一烤了。”杨镐卓说。
“那可不行,你以为我家将军是铁打的。”冯娇儿极力反对火烤银针的做法。
“好吧,那就不用了。”杨镐卓自己心里也没底,扎银针到底是不是能够把龚昌遇体内的毒素完全清除,“还是拿中草药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就这么着。”冯娇儿勉强同意了。
“老郎中,红背竹竿草已经捣碎调好了。”冉莹颖端着铁杯子递到了杨镐卓的跟前。
“嗯。有劳姑娘了。”杨镐卓接过来铁杯子,一手将黏糊糊的药汁倒在了另一小瓷杯里,一手撑开了龚昌遇的嘴巴,缓慢地把药汁送入了他的口中。
喂完了药汁,杨镐卓感觉自己的双腿都麻木了,费了好大劲才站了起来:“公主,你把他平躺一会就好了。”
“他的背上有伤,不可以的。”冯娇儿将龚昌遇搂得更紧了,她生怕下一秒龚昌遇就会离他而去。
“也罢。我也累了,我去那边歇息一会。”杨镐卓整理了一下药箱,“有什么情况,尽管叫老朽好了。”
“老郎中,辛苦你了。”冯娇儿应道。
“老郎中,你不能歇息,随我也去那边看看战场的情况,随便把那些受伤的士兵治疗一下。”黄庆功对杨镐卓说。
“黑大帅,你想累死我吗?”杨镐卓提着药箱,极不情愿地说。
“累不死你的,走。”黄庆功接过了药箱。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杨镐卓反背着两手,跟在黄庆功的身后,往淄重那边走了……
不知道是服了那续命丹的原因,还是红背竹竿草在起作用了,一刻钟以后,龚昌遇终于醒过来了,大口大口地吐着淤黑的血块,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直至全身乏力,再次瘫软在冯娇儿的怀里为止,不过精神了些许。几滴热泪,丛冯娇儿的下巴悄然落下,落在了龚昌遇的嘴边,龚昌遇舔了舔那泪水,咸咸的。
“当家的……”龚昌遇伸手触摸到了摸冯娇儿的脸庞,“你哭了?”
“昌遇,你没事就好,我这是高兴啊……”冯娇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当家的,我们现在到哪里了?”龚昌遇有无力地说,环顾四周,只觉眼皮抬不起来。
“还没有出安平郡地界呢。”冯娇儿回答。
“我们还在冷湖山一带吗?”龚昌遇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时半辰了。”
“对了,那些打劫我们的苍狼军……都制服了没?”
“他们死伤过半,损失惨重,还剩三百来人,都已经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