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过来,笑自己太过紧张,点点头向孙医师道,“好,辛苦了。”
我出了门,并不肯离开,此时若是让我去琴室练习弹琴,恐怕是根本静不下心来的,我在张列星的门外不住地来回踱步。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我正急到要敲门,门里的肥哥却推门走出来,见我就站在门口,傻呆呆扯着大嗓门就道,“应太,孙医师让我去找你……”
我不等他说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这才闭嘴。
我随即大踏步进去,空气里隐约弥漫着血腥气,张列星惨白着脸倒在床上,身上已经盖好被子,看样子伤口已经处理好,旁边有护士在对药,孙医师见我进来,便请我去窗前说话。
“怎么样,他的伤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没有伤到要害,而且,对方似乎并不打算伤他太深,若不是他不注意,动作幅度过大,伤口应该不会崩裂,也就不会发炎引起高烧了……之所以我让人去找应太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情,麻烦应太劝一劝张公子,这段时间一定要静养,切不可再随便乱走动,也尽量不要做一些剧烈运动,伤口崩裂事小,但是若长期如此,很容易引起其他症状危及生命,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孙医师仔细嘱咐于我,我全部牢记于心,一再替张列星答允下来,“是,我一定派人看好他的。”
孙医师对于我的回答很满意,他又仔细为张列星开好口服药,我接过来吩咐人立即去买。
“应太,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一旦有问题,立即打电话给我。”说着,孙医师举步出去,我特意送他直到门口。
孙医师自已有车,自然不需要再派人送他回去,我目送他开车离开,这才返回张列星卧室。
护士已经对好药,正准备给张列星滴注,见我进来先是看了我一眼,向我问了声好,随即专注地在张列星的手背上寻找血管下针。
我最怕见针,虽然之前生病都能咬牙忍着挨针扎,不过能避还是避而不见的好,我躲开,下去楼下吩咐厨房熬些粥出来预备给张列星,等他醒来时吃,再上去时,护士早收拾完毕。
她安静地坐在床侧,守护着昏迷的张列星,时常抬头看看滴管,注意张列星的手不至于滚针,态度极其认真。
我去到张列星床前站定,很想等他醒来,问问他,是谁伤了他。
他因为高烧,总是容易躁动,有时会突然抬手在空中乱舞,仿佛是在同什么人决斗似的,护士小心抓着他的手随着他动,但是并不强制,只要不把针碰到,随便他挥舞。
我盯着护士握住张列星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什么时候会醒?”
张列星只挥动了下手便又无力垂落在床上,护士松口气,把他的手放好,这才抬头答我,“恐怕要睡上几个小时。”
一听要等上几个小时,为了避嫌,我也不好总待在他的房里,只得退出来去到琴室。
一弹就是几个小时,我却只在几个音阶上纠结,心乱如麻大概就是用来描述我此时的心情吧。
护士不曾派人来找过我,我实在等不及,只好前去看望。
推开门,张列星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手上的滴注已经撤下,护士也并不在房间里,他生着病,身边却无人照料,我不由得有些动气。
“应太……”亦步亦趋的肥哥出现在我背后,我顿时迁怒于他。
“护士什么时候走的?”我问他。
肥哥支吾着说不出来,我更加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