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从石阶上滚下去时我才清醒过来,但抓不住身边任何东西,像自由落体似得一路往下滚,身体重重撞在石阶上,疼得我直抽气。
这么高的石阶,滚下去我即便不死也得残,情急之下我慌忙用手去扣石阶想稳住身体。但也滚了百来梯石阶我才扣住石阶稳住,十个指头全被磨破。
终于停住了,我如释重负!
全身上下疼得钻心,但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我还在后怕,背脊一阵阵的发凉,趴在地上颤巍巍也起不来。
四周一片死寂,乌漆墨黑什么都看不清,山间的阴风一阵比一阵狂戾,慑人,铺天盖地的。
我总感觉这暗夜中有一双眼睛在看我,也不敢乱动,不知道摔在哪里了,距离书院还有多远。
书院也没人来找我,估计是以为我已经离开玄学书院了。
我摸索着想站起来,刚支起半个身子脚下又是一滑,我下意识伸手想抓点什么,没想到真让我给抓住了。
软软的,像是衣服的边角。
我一愣,小心翼翼又摸了下,摸到了一双鞋子,好像有人站在我面前。
“谁?谁在我面前?”
我抬头望去,可眼前黑漆漆的,只看得到一团黑影在面前,很高,很挺拔,衣袂飘飘。
“是尊主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就是想来问一下你是不是这书院的院长,是否寄放了一幅字画在南城市古玩街的天字一号门店里。”
他没应我。
我心有不甘,扶着他的身体颤巍巍站了起来,才发现他的身体冷冰冰的,亦如小哥哥曾经那修长挺拔却没有温度的身体。
甚至,我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檀香味。
“小哥哥,是你吗?”我情不自禁喊道,激动不已地想去摸他的脸,却被一道劲风给挡开了。
“放肆!”
低沉磁性的声音,那么熟悉,却又透着一股子令人不敢亵渎的尊贵。我怔怔望着面前这黑影,好像在仰望天神一样。
“本尊念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小惩你一下,如若再有下次,那便怪不得本尊。记住,这个地方不是你能企及的,滚!”
“”
原来我摔得这般狼狈只是他给我惩罚,还只是小惩。那如若是大惩,是不是会要我半条命?
他不是小哥哥,小哥哥肯定不会这样对我。
“对,对不起,打扰了!”
这个人气场太强,我没敢造次,小心翼翼顺着石阶慢慢往下挪。心头没来由升起一股委屈,沉甸甸的,难受得我眼泪决堤似得淌。
就这段距离,我一直爬到天快亮了才回到后山脚下,却看到无尘大师、灵清、沈月熙、陈申和那个美艳的道姑都站在这儿,脸色都很诡异。
“七七,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得一身血迹斑斑?”沈月熙冲过来扶住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道:“疼吗?到底怎么了?”
我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一两天都没下山,以为出事了,就和陈申一起上来看看。这鬼地方好高,爬得我腰酸背痛。”
看沈月熙一脸关切的样子,我一阵悲从中来,靠在他心口就哽咽了起来,“沈月熙,我奶奶走了,我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她就走了。”
“逝者已矣,你也别难过了。”他勾起我的脸,用指尖抹去了我眼角的泪花,“走,咱们先回家好吗?”
“嗯!”
那尊主似乎高不可攀,想来也不会跟我说那些事,我与其留在这儿自取其辱,还不如早点回去从黑无常那儿下手。
如若能去阴司一趟,一切都能弄清楚明白。
于是我跟无尘大师行了个礼,“无尘大师,我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对我和奶奶的照顾,我这就告辞回家。”
无尘大师抬头看了眼山顶,敛下眸子时若有所思地道:“那你一切小心!”
灵清瞥我一眼,不屑地冷哼了声。
她身边那美艳的道姑却用拂尘挡住了我,冷冷道:“擅闯结界,惊扰尊主,这在咱们书院可不是小罪。即便你是俗客,那也不能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