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她挣脱了宴霜清的手,大步走到大殿中央,一脸悲愤地看向皇帝:
“陛下,老妇今日斗胆,要替祁家讨个公道!”
也不管老皇帝允不允,她开口就是痛心疾首地自我剖白:
“二皇子,您口口声声说祁家有叛逆之心,可您难道曾见过我们这样造反的人家?”
“老身的公爹,为了平昌的安宁,年近七十还要上阵杀敌!我的丈夫,伤痕累累躺在病床,活人却如同死人一般!”
“还有我的大儿子,他的孩子当时尚且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孩,他的父亲便死在了战场上!两人明明是父子,却从未见过面!”
“而我的二儿子,随着大军应了这场仗,结果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重重血泪,难道还不能证明祁家的忠诚吗?”
“现在仅凭这骆峰的一面之词,就被你们这些人无端指责为叛国贼!这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说到这里,祁母的眼眶已经泛红,但她仍然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劳烦执意要搜查祁府,祁家也不敢拒绝,今日就代表祁家,向皇家献上祁家府邸的书契!”
“大不了我们全家一起去要饭,也绝对不能忍受这种被当成叛国贼,抄家审查的屈辱!”
祁母的话音刚落。
大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而周珲和德妃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这还不止,祁母甚至不顾形象地蹲下身,双手掩面,嚎啕大哭。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儿啊,我的儿啊!你们为了这平昌,一个个都去了,留下我这把老骨头在这世上受辱啊!”
“你们为平昌,为了这片土地,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如今,却有人污蔑你们,说你们是叛国贼!”
“娘不服,娘不甘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此时,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长公主周姳,目光复杂地望向祁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轻轻移步,来到皇帝身旁,以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开口:
“父皇,儿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的目光从祁母身上收回,转向周姳:“姳儿,你说。”
周姳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父皇,儿臣看祁老夫人如此悲痛,心中实在不忍。”
“祁家世代忠良,为平昌立下赫赫战功,祁泽霆将军更是勇猛无比,儿臣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做出通敌叛国这等愚蠢之事。”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
似乎也在权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