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七月初一来临。
在这个世界,七月又称鬼月,尤其是大离国最近三四年,更甚以往。
一大清早白九九还在睡梦中,就隐约听到村里闹哄哄的。
她将头缩进被子里,捂着耳朵都能听见吵闹。
墨子衡看着躺地上的白九九卷成一团,有些好笑。
像个孩子似的,睡不好就要发脾气。
这几日朝夕相处,他对白九九多了一些了解。
睡到自然醒,心情好,做家务的时候,还会哼着悦耳的小曲。
整理屋子前后的空地,说是用来种菜,干活的她很是生疏。
应该从来都没做过这些,却很认真。
挥洒汗水,豪迈的抬手擦拭,无论哪一个动作,都是随心随性,更有魅力。
不像他见过的那些高门贵女,小家碧玉,同村里的人也不大一样。
她大大咧咧,主打一个怎么舒服怎么来,
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有时,她会挽起衣袖裤腿,利落又干脆。
刚开始墨子衡不习惯,红着脸不敢看。
几日下来,渐渐习惯了,觉得也没什么,只是心里决定,得找个机会好好说说,在外人面前,不可如此。
当今的世道对女子苛刻,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口诛笔伐。
农村也不例外。
三日下来,隔壁房间收拾好了,白九九在村长的帮助下,找了本村的一位木匠,订做了两张床。
一些柜子,家中所需的桌椅板凳。
她将两个屋子整理得一尘不染,前院空地有白风帮忙,开辟出一块平地。
中间留出一条路,其他地方扎上篱笆,土翻好,准备种菜用。
后院搭了一个鸡棚以后养鸡用,今天还准备将院墙篱笆加高一些。
只是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透呢,村里就吵吵嚷嚷,白九九没睡好发脾气,那模样看着可爱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天没亮就吵吵,让不让人睡觉了。”
地上的薄被里,发出一个带着哀怨的声音,有些暗哑。
墨子衡轻笑,看来是真没睡好。
昨夜白九九坐在院中凌晨之后才进屋,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闹闹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爹爹,又看了看白九九的方向。
“爹爹,娘亲怎么睡地上啊?
是不是你不让她睡床,地上那么凉,爹爹怎么忍心的?”
团子问道,小家伙一脸怒气,迷糊的大眼睛清明了,盯着自家爹爹控诉起来。
语气满是对白九九的维护。
墨子衡一愣,往日都是白九九起来,早饭差不多做好,小家伙才醒。
今日村里人发疯似的,到处都在吵,所以提前醒了。
“别胡说,娘亲是怕弄疼爹爹伤口,才睡地上的。
等村里的木匠大叔把定做的床送来,娘亲会睡隔壁。”
白九九迷糊的说道。
掀开薄被,看了一眼床上半躺着的男人,与一脸愤愤不平的团子,糟糕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
她是有起床气的,不过团子面前,还能自控。
天才蒙蒙亮,白九九看了一眼窗外,认命的起身收拾,准备做早饭。
团子见到娘亲不大高兴,白了自家爹爹一眼,翻身下床来到白九九身边。
“娘亲,往后闹闹可不可以与你一起睡啊,爹爹坏,我们不理他。”
团子说道。
虽然娘亲解释过了,但爹爹没说话。
在他眼里,就是爹爹矫情,让自己可爱又美丽的娘亲睡地上。
墨子衡一阵无奈,不过心情很好。
白九九摸了摸团子的脑袋,起床气啥的在闹闹这里不存在。
“好,就这么办。
走,我们洗漱去,完了好给你做早饭。”
白九九说道。
母子二人丢下一脸郁闷的墨子衡就要出门。
才到门口,墨子衡出言道:“今日是七月初一,一年一度的鬼月到了。
桃花村的事情,你若不想管,就随意,别勉强自己。”
闻言白九九不解,回头看来:“能有什么事?
七月怎么了吗?”
墨子衡简单的说了一些七月怪事发生频率高的事情。
白九九了然点头。
七月又称鬼月,在现代一些农村也是这样的。
这个月的确怪事发生频率提高了一些,于是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嗯,你别担心这些,我知道怎么做。
今日要去镇上买被褥床单,添置别的东西。
木匠打的东西得陆续拿回来,人家那里也不宽敞,没地方搁。
如果我不在家,东西送来你不许插手,让木匠帮忙摆放就行。
别再把伤口整裂了,否则这几日白养。
吃过早饭我就走,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墨子衡听了这话后,心里软得不行。
这几日白九九都是这样对他的,很温暖,很受用。
“我没什么需要的,你去忙吧,我不动。
早饭简单一些,煮粥就行,你一个人去镇上,要多加小心。”
墨子衡说道。
语气颇为关心。
大离国这几年国运不咋地。
好多地方天灾不断,干旱洪涝比比皆是。
虽说永乐州紧闭城门,不让外人进入,但也有不少翻山越岭,绕过来的流民。
白九九的本事他不怀疑,只是担心她被人算计了去。
点头应了一声,牵着团子开门走了出去。
天刚蒙蒙亮,空气格外新鲜。
初秋的凉爽洗去酷暑的灼热,总有说不出来的畅意。
白九九用力吸了一口气,坏心情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雀跃。
好想这个时候去山里逛一逛,清晨山中花草树木挂着露珠的模样一定很美。
在现代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了,可惜一直没时间。
不过来日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