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那妇人目露惑色,她望着方巾束发、一身男装的青蓝,喃喃道:“殿下叫我送药,难道我走错了房间?”
青蓝干咳一声,拉她进来后赶紧关门:“没走错没走错。”
妇人这才发现青蓝是个姑娘家,笑道:“是我眼拙了,姑娘叫我余嫂吧,殿下着我来照顾姑娘。这是四物汤,有调理之效,是殿下吩咐我熬制的,快趁热喝了吧。”
当着余嫂的面,青蓝只能把药喝了,却见余嫂一拍脑袋,苦笑道:“看我这记性,一口一个殿下,差点忘了,出门在外只能叫少主。”
青蓝陷入沉默,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无形中她心中又划下了一道沟壑。她叮嘱余嫂:“我乔装男子,实属无奈之举,你可千万别对人透露我是姑娘家啊。”
余嫂忙不迭点头。今天一早,她就被唤去苏停云那里一阵吩咐,哪还会不知这姑娘在苏停云心中的位置?不过这姑娘看上去有点眼熟,余嫂使劲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差点没呼出声来这不是跟着苏梅小姐来的琴师吗?
一张老脸在惊过之后迅速恢复镇定,余嫂神态自若地取出一个盒子:“这是红糖块,这是暖手的小炉子,还有这个是御寒腰带……”
“余嫂你心真细,谢谢了。”
“哪儿的话,还不都是少主的吩咐。只不过姑娘你这腹痛嘛,他一个男人能有什么办法?这才叫来我,让我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青蓝礼貌地笑着,一时间除了“谢谢”好像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几日都没有见到苏梅身影,大概是因为烟火那晚的事情心里有点赌气,刻意不搭理青蓝。青蓝乐得独自一人,但是心里头怎么都闲散不起来,置身在处处透着精致华美的落霞山庄,她心里有种被关入金丝笼的感觉。
好在这些天苏停云也未曾找她,这叫她舒了口气。倒是余嫂时不时嘘寒问暖,青蓝没法谢绝她的好意,不过几天之后青蓝的姨妈君离开,她客客气气地谢过余嫂之后,表示不敢再劳烦她了。
闲来无事,青蓝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卡片,坐在凉亭里蘸着朱砂和墨汁画了一堆桃心、方块,每张卡片上写了不同数字,还有些别人看不懂的、、……原本只有路过的三两个人好奇打量她,结果青蓝画完之后一抬头发现自己身边围满了人。
面对这些侍卫、丫头好奇的目光,青蓝忍笑问道:“这玩意儿叫扑克牌,有谁要跟我一起玩斗地主吗?我教你们啊。”
几个丫头们腆笑着相互推搡,不敢上前,性格活跃的三两个侍卫们立刻站了出来,青蓝一阵解释,大家都明白了。青蓝兴致盎然的俏脸现出雀跃的绯色,开心地嚷着:“来来来围观群众退后啊!”
几轮下来,青蓝笑眯眯的双眼扫过这群牌友:“刚才是热身啊,既然大家都熟悉游戏规则了,不如准备点银子?赢者赚、输者赔,愿赌服输啊。”
几个牌友哪会不乐意?他们都是被循规蹈矩的日子闷坏了的人,一听纷纷从怀里掏钱。
这下青蓝更来劲了,好歹曾是学校里的斗地主界小公举,这几个刚学会的牌友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再加上今天青蓝手气出奇的好,摸到的尽是好牌,一时间除了青蓝脸上笑意飞到眉梢,其他三人的脸色都愈发萎靡。
“王炸!”青蓝重重一甩牌,欢呼着跳了起来,一脚搁在石凳上,一手伸着:“给钱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