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喜欢的又或者厌恶的,它承载了太多太多。对于每个人而言,它都有着独特的意义,值得我们反复回味。
在沐涵步入高中的那一年,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还未结束,它的余火总会突然出现,让人防不胜防。也正因此,学生们不得不分批次在规定的时间段内入学,甚至都不允许家人进入。
他们只能靠自己,背着学习用品、拖着拉箱、抱着被褥。好在沐涵体能一向不错,至少足够他带上自己所有的东西,只是有些不好抓而已。
当然了,在这种时候,一切从简,连那些所谓的有模有样的“迎新会”之类的也没有。虽然沐涵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没有过这种东西就是了。
进校门后第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他们一进门就能看到学校的俯视图,这是沐涵以前所没有过的,算是学校的一种进步吧。
但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学校的大门开在南边,宿舍却在最北边。而他们,必须先带着被褥途经教学楼走到宿舍,再从宿舍跑回来爬上三楼的教室。为什么不能把宿舍和修的靠外一点,或者让他们走北边的小门,这样不应该更方便一点吗?或许这就是他不能管理学校的原因吧。
没办法,沐涵只能带着大包小包的艰难地绕这教学区转了半圈,然后在绕着住宿区转上小半圈才终于走到自己的宿舍楼下。接下来,他要爬楼梯上五楼。
宿舍里的景象比他预想的还要差。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上的小学、初中宿舍走廊里都是有瓷砖的,但,这里还保留在水泥地。甚至给他一种时间倒退了五六年的感觉。或许这是他不能管理学校的原因吧?
这里的楼梯是他走过的最狭窄的楼梯,最多也就可以容纳两个两手空空的人并排。带着东西的话,就只能挨个往上走,甚至还要主动拉开距离,免得不小心磕到碰到。
费了半天劲,才爬到五楼。沐涵感觉还行,倒是藏在袖子里东西差点掉了。
他们的宿舍是十人制的,房间却还没以前十二人制的一半大。窗外是挂在北边天上的太阳,窗帘也就只是一层纱,有没有区别不大。东西两边各放着两张床,最后一张床靠着西北角的床,都是上下铺。生锈的铁皮柜子靠在门东边,叠成两摞,一摞四个,但,他们似乎数量不太对……
沐涵大概看了看,自己右手边的八号床上早就已经收拾好了,铁皮柜子倒是一个也没占。当然,沐涵也没有占柜子的想法,本来就不够用,质量还整的一言难尽。他还记得,自己是六号床,也就是,下铺被围着的那个角落。
就在铺床的时候,他在窗户底下看到了乌漆麻黑还带着锈迹的暖气管子,看上去已经有不少年头了,也不知道用起来还安不安全。
一切收拾完后,他站在十号床前,背对着门看向窗外。
“我去!”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沐涵的思路,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无所谓地转身看去。两个人相互打量着对方,都能感觉到,对方有些不对劲。
沐涵的衣着没什么好说的,纯黑色的长裤搭配灰色的卫衣,就连鞋子也是黑的,头发倒是挺长的。比较引人注意的是架在鼻梁上的透明镜框的眼镜和挂在耳边的助听器。
正走过来的男生就很显眼了,甚至可以说是大胆。短袖上印着某个游戏里的角色,一个黄发尖耳胖嘟嘟的小女孩。短裤上也印着奇奇怪怪的标记,看上去应该跟他短袖上的女孩是同一个游戏。反正沐涵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并不怎么关心这些东西,一门心思钻牛角尖。
“呦,”那个人把身上的东西丢到沐涵身后的十号床上,嬉皮笑脸地凑到他的身边,口罩也早就不见了踪影。“许乘风,我的名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