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不远处的白色维生箱似乎把我带回了现实。
刚才对她的回忆太过真实,那声音、那触感,令我在回忆中陶醉。
人都喜欢愉快的回忆,可是我无法控制记忆碎片的随机展开。
我努力排斥掉死亡前的痛苦感受,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密集的星空汇聚成一点,自己在高速穿行在宇宙洪荒中。
我知道,自己的那个分身已经和“智脑7号”跨越了位面,将不再与我自己做记忆交换。
我暗暗遥祝他一路走好。
看看自己周边,恍若无人区,暂时没有威胁,不过多年战斗本能还是让我努力爬起,摇晃着向维生箱蹒跚前行。
我克制着拍打全身的冲动,前一段的死亡记忆里,自己全身都在燃烧,人本能的想去拍打灭火。
这就是“死亡记忆”的后遗症。
曾经有个平民死在异兽喷吐的酸液里,在刚被克隆出来后,拼命抓挠,把眼珠和肋骨都扣出来了。
我们这些克隆战士,在一次次痛苦磨砺和忍耐煎熬中,早已把克服本能反应当成了“乐趣”。
基地心理医生称我们这是“变态应激反应”。
他曾经搞过一次测试:
对正常人,你拍他一侧的肩膀,他会向这一侧回头看你。而逆反心理强的人,会看另一侧。
可是他测试了一百名克隆战士,据说写出了论文:克隆人的一百种变态反应。
我记得,自己给了他一个“卡喉过肩摔”,被他评价为“应对丧尸偷袭,最有积极意义的三种合理反应之一”。
另外两个获得好评的人,用的是“前空翻倒踹”和“侧翻肘击回旋踢”。
我的护卫“蛮牛”用腕剑给了他一个“回身腰斩”,他克隆重生后,揪着蛮牛去做了三天心理辅导。
其实,我当时要是带着腕剑,应该也是同样反应吧。不过我应该斩他的脖颈……
……我的思绪又跑偏了,“克隆人不要多想”!
我观察了一下,这不是克隆维生箱,而是飞船逃逸维生箱。
我打开维生箱里的应急槽,一边阅读飞行日记,一边安装腕剑和肩炮,背起能量电池,最后拎起自动步枪。
这是……地球!
这一刻我的心情难以描述。
人类进入宇航时代后,可以说是离开了摇篮,但也意味着,很难再回家看看。
休眠,确实可以帮助我们跨越上千光年的距离,可是到了目的地以后,难道还要再休眠千年,回地球看看吗?
这一来一回,两千多年,地球也早已经物似人非了。所以,宇宙航行几乎都成了单行道。
对于绝大多数地球人来说,生活中主要是柴米油盐和街坊邻居。对于人类在宇宙中的每一个进步,都和自己的生活无关。
各个移民星球新生的人类,早已习惯了各自的星球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