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娘原本满意七分的心就又添了三分,不过女方还是要矜持一点,那江家小子虽好,但自家桑姐也不差,于是两人就比较了起来。
“我家闺女孝顺懂事。”
“我家表侄成熟稳重。”
“我家闺女长的俊。”
“我家表侄人才好。”
“我家闺女为人大气会持家。”
“我家侄子晓得疼人会挣钱。”
当时的桑姐就在后屋听着,脸就像被火烧一样,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优点。
李玉蓉笑道:“本来就有,堂婶又没有夸大。”
“玉蓉,”桑姐双手环抱膝盖,脸轻轻侧躺在上面,“我可能二月初就得嫁人了。”
虽然说讲究的人不会在春耕前娶媳妇,但李家急啊,三爷爷的年纪大了,又常年病着,身子眼看一天不如一天,要是出了好歹,家里的后辈都得耽搁三年。
桑姐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仍然会有一点失落感,马上就要离开父母兄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任谁都会心怀忐忑。
“我娘说,她看人准,江家是个好去处,可我真的好害怕,万一公婆不好怎么办,万一我和他没话说怎么办,万一……”
有很多个万一,女孩子嫁人就跟上了赌桌一样,本事再大,说输还是得输。
李玉蓉以前也憧憬害怕,不过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钱匣子重啊,沉甸甸的两个盒子,有几十两,都快没地方藏了,她准备过完年就去城里换成金子藏着。
手里有钱,做什么事都安心,“你攒了钱没有?”
李桑点头,“攒了一点。”
家里人挣钱都得交工,她偷偷的干活,没经过长辈的眼,这段时间也攒了好几百文,虽然少,但确实不容易,像她娘这么多年下来,手里也才二两多私房钱。
“你别怕,明年我请你去干活,你到时自己偷偷留一半。”
桑姐抬起头点了点。
这么多人吃饭,靠李玉蓉一个人是忙活不出来的,沈蝉不想跟一群女人聊男人,就钻到厨房帮忙递个油壶,或者端菜。
炒菜是做饭里面最简单的一道程序,难的是前期的备菜和后期的收拾桌面,几房人坐在一块热热闹闹的吃一顿,拍干净屁股就走人,留下几大桌子的狼藉。
桑姐儿看着沈蝉愁眉苦脸的样子,朝李玉蓉小声问道:“堂婶最近的脾气好了很多。”
李玉蓉刷碗的手一顿,她看了看指挥着李秉志几人扫地的背影,语气说不出来的惆怅,“可能吧。”
她觉得沈蝉不是脾气变好了,而是人变懒了。
十号下午两点多钟,许家来了一个十八岁的汉子,没有进门,就把李妙的情况讲一下,“四婶早上发动的,午时初生了一个男娃。”
就花了一个时辰,没遭什么罪,孩子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