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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二本尾的英语教育专业的本科生,并不是很出众的成绩想留在大城市几乎不可能。211,985满地跑的时代,尤其是扎堆的英语教育专业的学生,还是个二本,而且是二本里垫底的大学。回家乡工作几乎是学校唯一的就业途径。

回乡还得考试,因为确实这一批学成归来的人太多了,为了为其他乡镇也弄几个本科生平衡一下,教育局决定招考。也不知道要考,而且通知是一个星期后就考。于是菡在同学的帮助下拿到了一点所谓的复习资料,结果也没用上。考完公布了成绩,菡排在了倒数第二位。在城镇这种到处讲关系的地方,菡的父亲还是动用了一切关系,最后在教育局那里打探到可能要将倒数一二三名成绩的教师安排到乡镇中学去工作。可是最后会议敲定将最后一名安排去乡镇,其余的择日安排入城里的各大中学。于是菡的父亲不敢怠慢,拿了条烟托了人找到了他认为比较不错的中学校长,央求他能将菡要进去。

答应的很爽快,可是政策就是随风变。真到了要安排那天,教育局弄了个由分数从高到低选择,完全不给学校选人的机会。结果菡就这样看着心仪的学校落入了比她多0.5分的人手里。烟也就白送了。菡最后选所以跟没得选一样,就这样进入了人人都闻风丧胆的城里一中。我们且叫它牛马一中(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牛马一中的校长姓王,据说势力滔天,黑白两道都有人。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这个对于打工人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不久就开始见识到王校长的威力了。进入牛马一中工作才知道这个学校工资跟其他学校一样,却要坐班,而且周六要上课。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听课,作业和开会要求。由于王校长的权势滔天所以该学校也是独树一帜,管理也是他说了算,所有科任都得早读到校打卡坐班,有课没课都得在办公室里呆着,夜自修得在教室呆着。国有假日也是休想放假,哪怕就算是放了也要用周日补回来。没放假的周日也不会让你闲着就是拿来考试,老师监考。要么就用来教师集体改卷。还分文不给。给了就是天大的恩惠,你得感恩,不然就是等着在大会上各种点名批评,工作中各种找茬。每次开会就是去听批斗大会的,每次都王校长都能从最后一节结束开始开会开到直接去夜自修。根本没有吃饭的空隙。如果没有夜自修那就更好了,看见月亮和路灯亮才可能回家。披星戴月毫不为过。然而就是这么的荒唐,这么的没有人性,这么的我行我素,依旧还是告不倒。好在菡还是个单数女孩子,没有什么事,就当奉献青春了,挥洒热情了。那些有家庭的就惨了,孩子吃饭都成问题。刮风下雨只要学校里有学生,哪怕操场积水超过膝盖,游也得游到教室上课。有人说这个校长造福了这个地方的学生,可是如果造福需要建立在压榨的基础上,可能也称不上是造福吧。由于过度压榨,年轻有能力的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就是不开窍的和没有办法跑的。

菡终于在极度的压榨中身体吃不消了。喉咙发炎,高烧不退,开始吊针,中西药一起吃,雾化。可是病的不是时候,恰好在开学前。学校打电话通知她带班上高三。可怜的孩子,跟王校长说了一下情况,央求多点时间休息。电话那头开始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菡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态度,然后开始一顿臭骂,更是威胁恐吓要将她调走之类的,然后就把电话挂了。留下发着烧在凌乱的菡。一个女孩子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又哪里懂是怎么了。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菡想打回电话去解释一下,结果就是挂断,挂断,挂断。结果菡就被甩下去高一,多疑的校长还来办公室巡逻了一下,好像怕因此被欺骗了一样。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势力滔天,和打工人的无力感~

由于每天都在高压的工作状态下,加上喉咙还没好,上课本就吃力。副校长来了。林副校将菡找了出来,说他儿子在她们班,要求她特殊照顾,菡并未听懂,只是说好。见菡没有怎么表态也没有什么表示,林副校开始直说,每个星期多给他儿子出两套相对应的练习和卷子,并且多帮他改改作文。课后给他讲讲课内没讲的知识。尽管菡表示该讲的都在课内讲了,有听不懂不会的可以拿过来问。而且平时作业很多了,再弄恐怕增加孩子压力。这种回答在副校长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你在拒绝~~~。即便他的儿子成绩也还不错,但并没有达到数一数二,这笔账就此记下来。

转眼又过了两年,菡谈了个男朋友也结了婚。提着结婚礼包去找王校长请婚假,王校长吸着雪茄各种询问对象是谁,家公何人。最后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打开日历扣扣嗖嗖地加来加去连同国庆周末加在一起才给她请了5天假。末了还不忘了嘱咐一句,监考人家替你安排了,考试的卷子可就得你自己改了。每逢放假比考试,考了之后就让老师趁着放假改卷子。菡也不知道怎么走出的他的办公室,但好歹假是请下来了。老公一看说这跟没请有什么区别,好吧还是有区别的,起码请到了。面对他的压抑感和无法预料你哪句话他都可以随便挑出刺来的胡搅蛮缠,菡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停留地想要逃离。

隔年菡怀孕了,找王校长请产假。大着肚子爬5层楼找陈校长请假,他和一群中层领导在会议室里刚准备开会。菡赶紧过去说明缘由,他端着烟,端详了菡很久,还伸手摸了一下菡的肚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请什么时候。不能坚持到期末吗?那会才期中。真不晓得他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菡站在那里等,校长也不说话,然后一直抽烟,烟朝菡这边飘。菡等着,所有的中层领导也这么等着,他间断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签下名字说去找某副校长。几乎没怎么请过假的菡彻底懵了,也不知道这次请假跟请婚假有什么不同,于是还是乖乖跑一楼去找他所说的某副校,某副校眼睛都没抬一下,不用。不用是什么意思?但为了请到假菡还是耐住性子跟某副校解释说是陈校让来找他的,需要签名还是什么流程。结果某副校直接甩脸走开了,说,说了不用就不用。呃……所以是要跑回5楼去问陈校吗?!菡无助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滚,但是人家都走开了,菡也无可奈何。出来看见老公的车在那里等,菡走过去。“弄完了?“菡委屈掉着眼泪把事情说了。老公拿了包烟,拿上请假条找到某副校敬了根烟,然后说了一下身份,说也不清楚你们这边什么流程,该怎么走。请指条路。可能是烟起了作用,也可能就是男性身份起了作用,某副校拿过来说本来不用他签名的,王校签就好。但还是把名字写上了。还告知了后面的流程。所以是烟真的好用,还是说人家就是愿意耍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