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天上的人不少，每个人身姿飘逸，但楚云歌的目光在燕峰出场时，便只看得到他。

黑衣黑发，一如既往的红色抹额下眉目如画，宛如冰雕雪雕。

衣袂猎猎，身姿出尘，远远看去有翩然若乘风去的错觉，又好似下一瞬就会消失于天地间。

楚云歌不由自主往前跑了几步。

“燕峰！”

燕峰没有反应，白雪飞扬，孑然独立间，好像世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

三年不见，那位会笑出梨涡的少年，变得冰冷孤寂。

楚云歌放大声音：“燕峰！”

她用了全部力气，声音很大，周围全安静下来。

燕峰终于反应过来，他低头看到了地上的着蓝色披风，在雪地里无比显眼的楚云歌。

她朝他挥手，朝他跑来。

燕峰眨眼，殿下还在，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视，是殿下……

他一路往下冲，冲到楚云歌面前，他双眸已经发红。

冰雕玉琢的清冷双眸有了温度，也有了神采。

又好似冰雕雪雕的人，打碎满身的冰雪，回到了人间。

“殿下……”

他想说别跑，会摔倒。

可满腔情绪，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我，我回来了。”

看燕峰只知道伸手，好似要扶她，却不知道真来扶，楚云歌上前，用力抱住燕峰。

“燕峰，不是幻觉，也不是假的，你更不是做梦，是我回来了。”

她沉吟了一下：“如果你怕是假的，我可以掐你，让你疼。”

经历了一次卿尘，楚云歌表示她已经熟悉这个流程了。

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再经历患得患失又怕是做梦的恐惧感。

还在愣神的燕峰，听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是他的殿下，只有他的殿下会这样说话。

可或许是太久没笑了，他没能成功，只是扯了扯嘴角。

燕峰想，他一定笑得很难看。

之前他都认真学过练习过的，可惜这三年又忘记了。

还好殿下看不到，不会丑到她。

虽然丑但抽抽的嘴角，彻底冲淡了燕峰身上那仿佛随时随地会消失在这世间，无欲无求的微死感。

但大概微微死的状态有点久了，启动有点困难，反应也慢，还有些卡。

他除了嘴角抽抽外，都不知道回抱一下。

楚云歌没感觉到他的回抱，毫不犹豫脱掉一只手套，扒拉扒拉摸摸索索伸进燕峰的衣襟，一边摸索一边掐了一把。

燕峰在她忽然摸索时就僵硬了一瞬，虽然还隔着一层心衣，但是她少许冰凉的手加上腰侧上那一掐，让他整个人都一激灵。

“激活成功。”楚云歌感觉到他一哆嗦也不忙着抽回手，偷偷紧贴他腰侧捂手。

“怎么样？燕峰，真实感确认了吗？要不要再掐你两把？”

燕峰摇头表示不用了，殿下作怪的手，他清楚感受到了。

是殿下回来了。

殿下遵守承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