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城南。
三骑奔驰而来,在城外数百丈处停下,朝着城头探望。
城头防卫团守军:“有官兵。”
“是夜不收。”
“官兵来了。”
“……”
城墙上,一阵躁动。
陈沣:“急什么!咱们城内有水有粮,还有神明大人赐下的神兵利器,就是千军万马来了,也休想攻下咱们槐安城。只是三个夜不收在这里探探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
陈沣那叫一个怒啊。
这些家伙们,吃饭和领粮食的时候,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官兵来了他们绝对不怕,一副恨不得立刻跟官兵拼命的样子。
但是,官兵才刚露个影子,大家就慌成这样了。
靠这些人,真的能守得住城吗?
城下。那三个夜不收看到城头两色旗飘扬,守军人头攒动,没敢靠近,商量一下,其中一人调头就走,显然报信去了。
城头。李彪大踏步走到陈沣跟前。
李彪:“沣哥,下面只有三个官兵,让我带几个兄弟,去干掉他们吧?给大家助助阵,涨一涨士气。”
陈沣:“公开场合,不要叫沣哥,要以职务称呼。”
李彪:“总指挥哥,让兄弟我带人去跟那几个夜不收较量一下吧。”
陈沣:“……”
陈沣:“不行。我听里正说过,夜不收是明军精锐,在卫所兵里,是非常能打的。你连骑马,都是刚学会两天,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你们要是被人杀了,不但不能提振士气,反倒打击士气了。咱们是守城,没必要跑出去跟他们打。”
李彪一脸不服。
但陈沣就是不许。
李箭锋听到有敌情,来找陈沣商量对策,恰好看到这一幕,上前就给了李彪一脚。
“小兔崽子!走都还没学会,就想跑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们骑兵队想冲锋打仗,就先把本事练好了。把骑射和骑砍,什么时候都练会了,什么时候再想着去冲锋打仗。”
被父亲教训,李彪脸上还有几分倔强,但是,不敢说什么了。
李箭锋:“夜不收到城底下了,官兵大军肯定马上就到。你们骑兵队,快派两个人,骑快马回村报信,告诉神明大人和村班子,官兵来攻城了。让村子里做好准备,防止官兵声东击西。另外,让运粮队也小心一些。”
李彪闷闷地答应一声。
他们骑兵队,现在也只能跑跑腿,报报信了。
北门打开一条缝,两骑快马奔驰而去。
槐安城中,忙碌起来了。
防卫团步队两千二百人,全体上城墙,分守四门。
小镰刀的第一镇争抢到战况最激烈的南门和东门;赵成的第二镇,则是负责西门和北门。
另外,炮队集中起来,安排在南门。
这是赵清玄给过的提示,土大炮一定要集中起来使用。
在副总指挥李箭锋的建议下,步队两镇各自抽出两个百人队,在城中作为后备力量。
万一哪方面的防守出现问题的时候,可以随时加入支援。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远处尘土蒸腾,一片红色快速逼近。
官兵到了。
二百骑兵,在大地上铺展开来,气势强大。
……
武晨阳带着二百家丁,看着城头林立的两色旗,脸色难看起来。
武晨阳:“这是哪里来的流贼?旗号鲜明!这是巨寇啊。”
天启年以来,陕西经常闹流贼。
但大多都是有逆贼振臂一呼,一群吃不上饭的饥民跟着闹事。
他们揭竿而起,赢粮影从。
往往连兵器都没有,更不要说统一的衣服和旗子之类。
占据了槐安城这伙流贼,却是打起了统一的旗子,而且,城头插满了两色旗。
再看城头守军,胳膊和脖子里,也都系着鲜亮的两色布条。
他们显然准备充足。
武晨阳:“天杀的沈宏业,只给老子那么点银子,就让老子来跟巨寇拼杀。”
武晨阳顿时觉得,自己亏了。
他没舍得让手下家丁攻城。
这些家丁,都是他花费重金豢养的,其中随便一人,他花的钱加起来,都超过纹银百两。
这是他这个卫指挥使,能保命安身的本钱。
即便折损一个,也会让他十分心疼。
攻城这种需要拿人命来填的战斗,自然得让卫所兵先上。
可惜,那一千卫所兵在赶路的过程中,早就走散了,三五成群,在来路上绵延十几里。
武晨阳在离城一里之外摆开阵势,收拢卫所兵。
同时让先到的卫所兵,去准备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