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南自然有诸多不明白之处,一一问了,老和尚也都给他讲解了,之后又问他:“陈施主,可再有疑问?”
陈正南心道,这和尚什么意思,总问我可有疑问,我他妈心里的疑问多了去了,难不成都问你?眼见老和尚问得心切,便想起从前在山西当木工学徒时,
修建寺庙的疑惑,便问道:“师傅,请给我开释,这寺和庙,有什么不同,为何有的地方叫寺,有的地方叫庙呢?”
老和尚淡淡道:“这个简单。施主只需记住,寺是敬佛礼佛的地方,供奉释迦牟尼佛、观音菩萨、地藏王菩萨等。
寺内有和尚、尼姑等出家人;有僧伽、经堂、法堂、藏经楼;寺门上有山门匾额;大的寺内有佛塔、钟楼、鼓楼等建筑。
这庙呢,大多是信道的、是老百姓信神的地方,供奉神灵大都是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关公、妈祖、土地公;庙内有道士、巫婆、神汉;设有神龛、香案、法器,庙门上庙名匾额,庙内设神像、灵牌,如此而已。”
解说完之后,老和尚又问:“施主可再有疑问?”
陈正南不禁头晕,心说这和尚究竟什么意思呢?有给人传道授业解惑的瘾不成,一时想不出问题,便答道:“谢谢师傅,一时间没有了。”
老和尚忽然睁大了眼睛,耸身前倾,靠近陈正南,小声道:“施主,如今老衲面前有一大难,求施主解救则个。”
陈正南听了这话,不由得大惊,几乎张口结舌,这才知道为何老和尚反复地问他可有疑问,原来是先把自己的疑问解决了,他再提出自己的问题,求陈正南相助。
陈正南便道:“师傅,信男只是一介俗人,资才菲薄,见识有限,不知怎样能够帮到师傅?”
老和尚道:“我观师施主印堂发亮,运势昌盛,且智力过人,气宇不凡,是勇谋兼有之大才。是以知道陈施主乃我可以托付之人,所以才求施主出手搭救,解我出困。”
陈正南听了这话,不觉一惊,后来便想到道,老和尚见自己身上带的有剑,他又用对联试了自己,所以才这样揣测自己,倒也不奇怪。
就听老和尚道:“陈施主,我如今面前这一道坎,就如同伤人之恶狼,吃人之猛虎,更如那万丈深渊八丈宽一样,实在难以跨得过去。求施主成全,渡我过去。
见他话说到这个地步,陈正南只得道:“师傅,信男不知何事,不敢乱言,愿闻其详。”
老和尚道:“施主,刚才你也问了,为何在这深山里建寺,既无信众,也无布施,何以供养。实不相瞒,老僧在俗之时,不是善类之人。
我少年时,就游走江湖,做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下三滥的勾当。年长之后,虽说也混到了一家子人,但仍然没有学好,依旧打打杀杀,四下劫掠。
也曾占山为王,结草为寇,与官府作对,四处流窜。那时之行为、做事,可圈可点,系可杀、可除之恶徒。”
说到这里,老和尚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陈正南心道,我的乖乖,怪不得你不要信众,不要布施,原来是你积下的不义之财足够多啊!后来他又想到,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这老和尚如水中之石,雪中之松呢!
这时,老和尚又道:“所幸十几年前,老僧遇一施主点拨教化,方才忽然间如梦方醒,幡然悔悟。我见性归善后,就一心向佛,只求解脱求度。
然而,老衲年轻时行走江湖,家中缺乏料理,只有一儿子,哪里顾得上教育、调教,然他耳濡目染,近墨者黑,少年时就受了我的影响,跟着猫学上树,
跟着狗学吃屎,跟着恶狼自然学伤人。他竟然随了从前的我,一心要做坏人,如今走了我过去的路。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做土匪也要讲规矩,
可是他们这一帮人,什么都不讲,就在这一带打家劫舍,吃喝嫖赌,为非作歹,啸聚山林,尽做些不良不善不仁不义之事。我深知苦海无边,唯回头是岸,
多方劝诫警醒他,想将他从苦水之中搭救出来,上仁义之岸,结良善之果,修得正身,走人间正道。我几番努力,良言好语规劝,
可他屡教不改,执迷不悟,死不改悔。我几番心血全然无用,只如泥沙入海,全无声息。”
听到这里,陈正南不由得想,怪不得你这小寺取名天醒,原来是你醒悟了,醒悟之前,想必也是个恶魔一般的祸害,不知坑害了多少百姓。
老和尚说着叹息一声:“我自觉,这对我而言,不是报应又是什么,我如今又将如之奈何?如果我今日仍在俗家,自当手起刀落,了断了他,
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可我如今身披袈裟,一心向佛。上苍有好生之德,天道有慈悲之心,我怎能动手害他。可这是我自己造下的孽,遗留之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