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怜费尽力气,才把醉醺醺的安逸拖回卧房。
擦脸,除去鞋袜,还没把安逸的被子掖好,困累到眼皮打架的安小怜,一头栽进安逸身上,呼呼也睡了下去。
美妇冷眼旁观两兄妹发酒疯,喜乐悲苦并不相通,皱眉只觉得聒噪。
就连安逸的神魂也散发着一股酒臭味。
要不是安小怜“哥哥”,“哥哥”,一声声喊得她心中酸软,她早就烦得性起,足踹安逸神魂,晃荡到清醒为止。
“哥哥…”
不知已过了多少万年,美妇学着安小怜,再度喃喃轻吐这词,生涩中勾起记忆深处的数幅画面。
就是那个小猴子,又软又萌,脸上红扑扑,不知是羞,还是冻的。
在一个大雪天,小猴子挡住了九尾狐族的山门,黄黄的茸毛上落满雪花,缩成一个毛球儿,向着路过的她,战战兢兢地伸手求抱…
美妇双眸晶莹,满脑子都铺天盖地的风雪和小猴子萌到让她心软的小粉脸。
嗯?!我为什么管一只小奶猴叫哥哥?
美妇猛然醒觉,头痛若割,甩了甩头,将刚才浮现的回忆完全屏蔽,美妇才头脑清爽起来。
淡淡的若有所失,提醒她大概又封存了一部分神魂。
X!美妇暗暗咒骂了一声,对自己现存的记忆也有些吃不准了。
鬼知道自己埋藏了多少重要的记忆?
美妇患得患失,安逸兄妹交叠杂陈,鼾声如雷。
今夜的柳巷镇,缓缓而过,如往常,又隐隐地不再寻常。
安小怜最先醒来,晨光熹微,鸡啼鸟鸣。
使劲搬开压得她发麻的沉重手脚,小脸飞红,啪啪两掌,打在了安逸的脸蛋上。
安逸见鬼一样哧溜爬起,捂着脸,又收获了一个噩梦结尾。
睁眼看到一脸委屈的安小怜,有点发懵。
“哥哥讨厌!”
安小怜瘪着嘴,将被子往安逸身上一揉,跳下就跑开了,还把门咣当拉上。
安逸莫名其妙地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这妹子长大了,心眼和脾气,似乎也多了不少了。
安逸父亲把安小怜抱回家时,才两岁多,瓷娃娃一般可爱,从那时起,就是安逸心中的小宝贝,一直没变过分毫。
匆匆洗漱了,安小怜还把自个关在房里,闷不作声。安逸没法子,拍拍门交待了几句,径直往神武军旗所而去。
军户身份在手,安逸疾行无忌,在银城关所,打了一个照面就进了。
神武军旗所中,骚动不已,广场上数百人的军阵正在列队。
安逸匆匆在宿舍换了制服,佩上制式刀具,挤进了秦舞云领头的队伍中。
“秦兄,出啥事了?按例,新军不是要整训足月吗?”
安逸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神武军银城旗所,今天是倾巢而出了,而且老兵们容色狠厉,颇有些大战来临之感。
秦舞云冷冷瞥他一眼:
“安逸,军中以职衔相称,我是本队什长!神武军中,不得妄揣军情,有令,你拼死执行就成了。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安逸碰了一个冷脸,讪讪一笑。
萧少衍在队尾,圆肩挤了一下安逸,嘻皮笑脸地凑在安逸耳旁:
“他秦舞云知道个屁,一个小什长而已,死要面子爱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