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倾寒记得,前一世,自己出了祁府约一年多以后,姜氏就因病过世了。当时她虽觉得有些悲痛,毕竟觉得不是自己的生母,偷偷吊唁了一番,知道了个大概,那时正值南宫需要用人之际,她很快就忘了这回事。
可是如今不同了,她记得那时打听到,姜氏是因宿疾过世的。想了想,她换了身轻便些的装扮,出了门直奔药铺。
堂中坐着个老大夫,此时店中没有什么人,见祁倾寒有些踌躇,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问道:“小姑娘可是有何不适?”
祁倾寒连忙摇了摇头。她对老大夫福了一福身子,道:“大夫,不是我,是我……”她顿了顿,犹豫着开口道:“是我娘亲,她身子不大好,我想给她买些药补补身子。”
老大夫眼中闪过几分赞赏之色,道:“你且把症状一一说来。”
祁倾寒将前世打听到的内容一一说了一下。老大夫沉吟片刻,刷刷写了个方子,亲自配好,将药包递给她,道:“这是补气血之药,你先给你娘亲服用一个月,若是没有改善,最好将她带来此处,诊治一番为好。”
祁倾寒感激地点点头,付了银两,走出了药铺。
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祁倾寒站在日光底下,忽然有些感慨。
算上前一世,她已有两年没有像这般在阳光下自由行走了。每日除了无日无夜的训练,便是月黑风高之夜的追杀。身上不知负过多少伤,那时很苦,可是每当看见南宫信赞许的眼神,她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她享受着这人世纷扰,从街边的小摊旁一一走过,耳中听的是各种要价还价,人间浮华百态,真实无比。
正走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祁倾寒顺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是一辆疾驰的马车,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车夫急急勒着缰绳,可那马儿失控了一般,根本不受控制。而那马车的前方,一个孩童正穿街而过,见马车到了自个儿跟前,吓得站在原地,动不了了。
祁倾寒脚尖一点就想上前,眼前却忽然一花,一个男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过去,将那小孩儿往怀里一带,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稳稳地停在了路边,毫发无损。而那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马车夫和车上的主人连连道歉,那男子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就走了。
那张脸,越看越是熟悉。
祁倾寒在原地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了。
那不是二皇子南宫珏么!
传闻最得圣宠,却又行事最为荒诞,恃宠生娇,胆大妄为的二皇子!
可他这样的人,为何会拼着让自己受伤的危险,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孩童?祁倾寒不解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可刚才的一切仿佛错觉一般,人群瞬间恢复了熙熙攘攘的样子,热闹的街头,哪里还有什么二皇子?
她摇了摇头,决心不管闲事,提着药回了府。
此时不是饭点,厨房中也没有什么人,如此甚好。祁倾寒找了个炉子,将药倒了进去,开始细细熬煮。直煮了半个时辰,她有些腰酸地起身站了一会,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祁倾寒竖着耳朵细细辨认了一番,不止一人,且不在同一处。
走在前面的,分明就是祁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