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的错,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清桅和许宴刚进医院大厅就听到宋凌撕心裂肺的哭喊,甚是骇人。
清桅定睛一看,大哥陆阅川躺在病房上,脸色惨白,疼的满头大汗,受伤的腿微屈,伤口处的白色绷带已经渗出血,用来固定腿的小夹板都断了。
而站在一旁的宋凌扑在他身上,一边哭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懊悔不已。大嫂白舒婷也是一脸焦急的站在床边。
但最令清桅意外的,是站的稍远一点的那个熟悉的身影——陆璟尧。
以往陆阅川受伤,他一定是最着急,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的,今天怎么站那么远?
清桅推着陆阅川进手术室的时候,陆璟尧没有过来帮忙,仍是远远的站着,他虽然看着这个方向,但清桅没有捕捉到他的眼神,却一眼看到了他额头的伤,正流着血,一片鲜红。
清桅心里一惊,脚下晃神差点摔了。
两兄弟打架了?不可能啊,陆璟尧那个人只怕宁愿打他自己也不会他大哥一根手指头。
“怎么了?”进到手术室,许宴发现清桅的异样,开口询问。
“我看到陆璟尧好像受了伤,头上有血。”清桅指了指自己额头的位置。
“那你要不先去帮他处理,这里我让其他人过来。”
“不用,大哥的情况我比较了解。”清桅想也没想的拒绝,把脑子里的陆璟尧短暂屏蔽,专注手术室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
陆阅川被推出手术室,情况不算严重,骨头有些错位,只是伤上加伤,他估计要疼上更久,之后也要花更多的时间来修养恢复。
许宴在病房跟白舒婷沟通陆阅川的情况,还有之后的一些注意事项,清桅都仔细地在一旁记录。
陆璟尧从病房外进来,走到陆阅川床边,宋凌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陆璟尧,当即怒火中烧,腾的一下站起来,扬起手就要打过去。
清桅见状猛地大步向前,挡在陆璟尧面前,一把抓住宋凌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推,“这是医院,请你安静些!”清桅压着声音,语气凌厉,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凌脸色一变,她未曾想清桅会出现出手,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沈清桅,你敢推我?!”
“我有什么不敢!陆璟尧尊您一声母亲,处处忍让,不与你计较,可你呢,作为陆家当家主母,像个泼妇一样,轻则对他凌辱谩骂,重则出手伤人,你哪里对得起他唤你的一声母亲!”
清桅的怒怼让宋凌的嚣张气焰为之一窒,但她仍不甘心,试图反驳,只是还未等她开口,清桅狠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再敢放肆,我就立即叫人让你滚出医院!”
“母亲,你冷静些,阅川还伤着,他需要休息。”白舒婷适时出来,拉着宋凌到一边,不耐地缓和气氛。
宋凌被白舒婷拉进里间,眼睛却仍是死死地盯着清桅和陆璟尧,恨不能用眼神将他们千刀万剐才好。
清桅也转身拉着陆璟尧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陆阅川用了麻药人还未醒,白舒婷安抚了宋凌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守望在床头。她虽然不太喜欢这个母亲,但从她的角度她也没有怪罪她的理由,所以只好什么也不说。
清桅拉着陆璟尧出来,她本来是想跟同事说一声,然后和陆璟尧回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她转身跟小雯说几话的时间,他人突然就不见了。
她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三楼的走廊尽头看到他,是当初他救过她的地方。
他立在窗前,面朝窗外,一身黑衣,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夹着一支烟,自顾自地燃,烟灰烧了好长一截,像是被人遗弃了一样。
阳光照在他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色的光,可就是那样柔和温暖的样子,清桅却感觉那阳光被他活生生拖入了黑暗的深渊里,满身孤寂。
清桅在他颀长的影子里站了好一会儿,陆璟尧都没有发现,这对一个军人的警觉性来说,是绝不可能的。
“陆璟尧。”清桅轻声唤他。
他似是被惊吓到了,右手不自觉一颤,烟灰抖落满地,在阳光下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