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红绿灯,林司遇踩了刹车,车子停在马路上,眼前的斑马线在不停地过着形形色色的行人。
光影陆离,他一张脸清清冷冷,轻描淡写的回:“没事。”
江晴知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接着道:“听说项祈光要结婚了,那他跟海伦…”
话没说完,林司遇就问:“嗯,所以你想?”
哪怕江晴知向来不过问朋友的事,毕竟未知全貌,不好插手,这会终是不忍,方才温海伦那副难掩哀伤的神色,与初次见面时的明艳张扬大相径庭。
她斟酌着回:“你能劝劝项祈光,让他跟海伦好聚好散吗?”
绿灯亮起,林司遇重新启动车子。
江晴知一直等着他开口,直至开出好一段路,林司遇才回应她:“感情的事,由不得旁人劝。”
见她不再回话,林司遇又开腔:“哪怕这样情断难断的纠缠到不死不休,依然会有人把这当作是人生恣意。”
否则这辈子那么长,没有点枝枝蔓蔓来添趣,日子何其难熬。
默了片刻,江晴知声音有点发闷,似是不够赞同他的说法,“这样只会两败俱伤。”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两败俱伤的前提是什么?是双方都参战了,而不是一方发起,一方冷处理,无论走到哪一步,必然是两个人共同推进的。”
“准确来说,这是两厢情愿的两败俱伤,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即便这乐中生悲。“
江晴知很想问他:“那么你呢?将来你也会让我们步入两败俱伤的境地吗?”
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有问出口。
到家后,洗澡,休息,两人都没说话的欲望。
刚从甜蜜浪漫的旅程回来,就被当头泼这么一盆冷水,谁都不好受。
好比刚吃了再去喝苦瓜汁,苦味更浓烈了,苦到极致,苦到令人五脏六腑都在疼。
不说话就用行动代替。
他们在暗暗沉沉的夜里抵死缠绵,互为依托地填满彼此。
她明明就跟自己这么亲近,可他还是觉得不够,远远的不够。
后来,林司遇忽觉不对劲,抬手捧上她的脸,满脸的泪,他的心开始泛疼,像针一下一下扎进心脏里,细细密密的疼。
橘黄的灯荡着圈圈光晕,她像一只受伤的猫咪,一直在呜咽,鬓发被泪水打湿,贴在脸边。
林司遇没辙了。
他温柔地去吻她的眼泪,“我错了,没克制好情绪。”
一遍遍地哄,哄到小哭猫睡着了,他才卸下心来。
接下来年关,两人都忙,尤其是林司遇,大大小小的会开个不停,日子就在忙碌中这么过着。
直至新年开春后,气温仍是寒冷刺骨,时不时还会下雪,伴着雨水,似乎预兆着这将会是动荡的一年。
年后的日子林司遇愈加忙碌,经常早出晚归,秘书把每天的行程排得相当紧凑。
玄关处的两盏灯交替着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两个人明明共处一室,硬是一周都互相碰不上面。
江晴知休息得早,他回得晚,早晨她起来时,却发现人又已经走了。
要不是那盏月亮灯被熄灭了,她都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回来过。
只是她不知道,林司遇深夜会轻轻掩开房门,在床边静静地看她一会,有时会给她拉拉被子,有时会亲亲她的额头,有时会拿她的手背贴在他的脸上。
更甚的是有段时间,要么是他出差,要么是她出差,玄关处那两盏有指示意义的灯都没有亮起了。
林司遇在年前就部署了很多工作计划,今年要开拓一些新领域,年后渐渐落实,自然忙得脚不沾地。
总之,两个人能好好地吃顿饭,已经到了四月头。
江晴知一直念叨着想看花,可惜今年春季天气不景气,很多花一夜之间刚开了就被风雨抖落,没什么看头。
林司遇带她去了家景观餐厅,窗边位置,望出去是正开得灿烂的玉兰花。
心情大好,江晴知饭都顾不上吃,一个劲儿地在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