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与阿侗赶到帕林之星大酒店门口时,见到的还不是费拿,而是他的手下一个叫金也的人,带着十来个兄弟在门卫室外边的门灯下打牌。
杜光老实,一见到金也就说明了来意,说是要见达奚镇长,是盘卡让他来的。
金也知道是杜光,看都没有看他,就说:“让盘卡自己跟我说。”
杜光有些恼火,嗓门大了起来:“盘卡跟费拿是同辈的,你算老几,这么不把我们老大放在眼里?”
金也还是没看他,他与他的兄弟只顾打牌,对于杜光提到的盘卡与费拿,他们并没有表示什么,说金也算老几,他也不生气,反正就是不理他。
阿侗可没那么老实,他见莫聆带着风花闪到一边静静地看热闹,好像不会管这事的样子,便自己想办法。
既然金也他们看都不看门口,他就可以溜进去。
心动马上行动,脚下已经挪动,悄然几步就闪进了院门内侧。
然而,门卫室侧边还有金也的兄弟,他们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门口的,虽然从外面看不见他们,进了门,就正好落到了他们手里。
阿侗并不想后退,而是加快了步子继续往里冲,那些人就一个呼哨,拥上来把他按到了地上,有人说:“这还不得了啦!捆起来再说!”
杜光一见,回头看了一眼莫聆。
莫聆知道杜光要汇报给镇长的事是关于这个金也的头头的,她想看看杜光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杜光见莫聆不动,他自己便开始想办法。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向镇长汇报关于盘卡调查到的特别是涉及费拿的事,而是把阿侗后来的战情搬上台面:
“金也,你给老子听好了,我们的盘卡正在大河谷为帕林东的乡亲们拼命,这会儿可能已经牺牲了,你却在这儿阻挡我们汇报军情,你这是要毁了帕林东,毁了我们祖祖辈辈生存的根基,让外敌占领我们的家园,让外敌来摧毁我们的祖坟!”
莫聆一听,就知道为什么盘卡第一个让他跑回来汇报了。
杜光虽然看起来呆呆的笨笨的,战斗力却不弱,这脑子里转起弯来,还真让人反应不过来。
他不说金也背叛或者造反,因为他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不知道达奚镇长现在的处境,也就不搬他了,直接动摇金也身边的人心。
因为,这些人也都跟杜光他们一样,是帕林东土生土长的,他们的祖坟也葬在同一个地方,每年的祭祀也都是一起进行的;
就算有一部分人已经没有了家人,但是,每个人都有亲戚朋友牵牵挂挂的关联着,每一个人都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
他不相信所有人都能割断这些牵挂关联,他相信总有一部分人会站到他的这边来。
但是,金也根本不敢触动到这一层面,只一个‘阻挡汇报军情’他就扛不住,杜光的话音未落,他就把手中的牌扔了,冲着按住阿侗的那几个兄弟一声吼:“猪啊?不动脑子啊?让你们守门的,不是让你们挡门的。还不给老子放了!”
然后又冲杜光行了个这边的军礼道:“杜光兄弟,你看你,关键的话怎么不早说呢?来来来,我带你们进去。”
这个时候莫聆才从侧面闪出来,抢到了杜光的前面,顶在金也的面前说:“不用了,我知道达奚镇长在哪儿。我来带他们到楼顶。”
金也一见到她,还想说点什么,眼睛扫了一眼她侧边的风花,又改了口:“那她不能上去。”
风花往前挤了挤,也顶到金也的面前说:“莫聆姐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
就这样,他们一行四人,穿过前院,走过大堂,从电梯上到八楼,再走步行楼梯上到了楼顶。
楼顶上的达奚文忠与李子昪在他们争吵时就已经知道他们来了,还没上步行楼梯呢,就让守卫撤到了楼上,让他们畅通无阻地上来。
守步行楼梯的人当中就有费拿。
莫聆不认识他,但是杜光与阿侗认得。
杜光见到他,先是后退了半步,然后呆立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阿侗汇报的内容不涉及费拿,所以根本没在意他在不在场,而是直接冲到达奚镇长的面前,躬着身子说:“镇长,已经开始了,还没见着人呢,就牺牲了一小半,然后盘卡队长自己已经进洞了,不是龙吟洞,是哪些零散的洞,里面有东西。”
镇长看了一眼李子昪,摇头叹道:“比不得正规军,他们做事说话没个分寸,想到哪儿干到哪儿,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又问阿侗:“怎么排布的?”
阿侗便把他回来之前盘卡的安排以及他往回跑的开始一小段时间听到的情况汇报给了镇长。
达奚文忠叹道:“这小子,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莫聆这时才从楼梯口露面,蹭到镇长与李子昪的面前,先叫了声“扁子叔”,然后对镇长说:“你看,我就知道这样安排他们会拼上老命的嘛。”
没等镇长说话,李子昪朝她招招手:“丫头,过来。”
莫聆蹭得更近了些。
李子昪说:“难怪晓雨说你又在搞事了,你怎么能插手达奚叔的工作呢?”
莫聆虽然在李子昪面前有些拘谨,但是提到这事,她可不想让步:“那个盘卡,他带人捉风花他们,有四个捉走了。哦,扁子叔,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的,他们被捉到了山的那边,成了活体实验品,油皮已经让石飞送到了火州吴夷子叔叔那里,应该已经到何家冲了吧。你看,他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点!”
李子昪看着达奚文忠,笑着说:“你看,这些孩子,只知道盯着这些小事。”
莫聆不服气:“扁子叔,这还是小事吗?”
李子昪说:“你现在搞出来的事够大的了,相比之下,这真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