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明大千界西界壁,十八界柱执煞柱之巅,大始金日眸中,云海翻涌间伴随着雷霆裂空。
那雷雨鸦云之间,残阳之下,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宫殿废墟,寂静而神秘。
碎裂的玉墙,黛瓦残破,飞檐断折,这残破的宫殿四周散落着无数刀剑残骸。
有的剑刃已断,半截剑身斜插在玉砖缝隙中,有的刀刃之身依是布满裂痕。
刀剑残骸与碎裂的玉墙、残破的黛瓦相互映衬,更增添了几分肃杀和悲凉。
在那残破却依然威严肃穆的主殿之外,玉砖上一道道血河延绵不绝。
血河在残阳的映照下,如一条条巨龙般交错舞动。
残阳的落霞与玉砖上的血龙相互交织,模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此刻,天空和大地似是连接在了一起,分不清『终始』。
昏明大千界,南玄州,太珩山脉。
清念山上云雾缭绕,如轻纱般在山间缓缓飘动。
春雨后的清晨,阳光朦胧,透过层层云雾洒下,给整个山脉披上了一层轻柔的光韵。
山峰处,一座庙宇静静矗立。
庙宇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经过春雨的洗礼,嫩叶愈发翠绿欲滴,挂着晶莹的珠露,偶有水滴落下,发出轻灵的声音。
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银光,如同流动的水晶。
溪水奔腾而下,播撒在岩石上,溅起一朵朵洁白色的花朵,发出一道道清脆悦耳的声响。
微风拂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似山灵低喃声,又似风君吹箫。
山中庙宇内有五人围绕在一棋盘旁。
一名身着黑白道袍、头戴道簪的小幼童,在一位身披黄色袈裟白色法衣的长须老僧旁边指手画脚。
童子激动道:“臭和尚,下这!下这!下这里包你之后能杀他大龙!”
啪!随着白棋落下,旁边的道袍幼童从一脸紧张的表情瞬间转为垂头丧气,眉间满是失望。
只听他哎呀一声,那童子竟躺倒在地,口中念叨:“我咧个苍天,厚土啊!这可真是气煞道爷我了!”
“秃驴!你可真是害惨道爷我了!”他抱怨道,担心输掉棋局。
此时,与一旁老僧相隔棋盘,对立而坐的玄衣青年灵眸微闪,轻叹一声,提醒道:
“前辈,弈局如修心,当观棋不语。”
“慢着!”只见那童子喊叫一声后,蹦起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阴阳怪气道:
“小道不过一介小小的玄门正统~还轮不到您这位大名鼎鼎的幽魔尊来指点小道玄经~”
闻言,玄衣青年无奈地摇头道:“灵真前辈说笑了,晚辈这微薄道行岂敢指点前辈。”
童子听此,鼓起腮帮子说道:
“诶~诶~诶~
堂堂东临州魔道魁首以杀入道却连贪,嗔,痴三念都不具显~
说话还跟个儒修似的,搞得像道爷是魔修一样,你魔尊还我魔尊啊?”
一旁观棋许久的青衣少年起身走来,他面若冠玉,肤若凝脂,金色眸子闪着微微神芒,红唇轻启,就似那男身女相的菩萨般,轻声开口:
“灵真道友,陵幽道友,二位的‘论道’还是暂且放放,此时应专注于这盘棋局……”
少年劝慰道。
童子撇嘴轻哼道:“哼,要你多管闲事!”
啪…啪……啪……啪……
随着棋子一枚枚落入棋局之中,黑白双方从一开始的互相试探渗透,转而相互交织,宛如一场混乱的战斗。
白子如龙,气势汹汹,欲冲破黑子的重重包围。黑子似凤,翩翩起舞,灵动巧妙地化解着白子的凌厉攻势。
棋局中央,双方大龙缠斗撕咬,局势一片混沌,难分胜负。
啪!随着一枚棋子的落下,这盘棋也迎来了它的终盘。
长须老僧执子许久,终是投子认负,轻笑道:“幽小友,你赢了。”
玄衣青年俊美面庞露出浅淡的微笑,说道:
“侥幸而已,若非莲荇前辈您棋术柔和,加上布局之时行长辈之慈,晚辈赢下这盘棋的胜算不足三成。”
老僧笑道:“哈哈哈,小友倒是谦虚。你作为杀魔修士,棋风却温巧如水。
中盘时大龙缠斗,贫僧本以为是激战,但你用填子送棋破局,反而避战截断贫僧的大龙!”
老僧并指指向棋盘右角,又道:
“右角初看白子占优,贫僧本以为胜券在握,岂料被你一子点破要害,反成困笼,限制自家白子。
此局棋,黑子腾挪有方,弃子得势,打入果敢,治孤巧妙,实乃精彩绝伦。
棋路灵动多变,每步恰到好处,不似杀道之人好杀伐,倒似玄清观的灵巧精妙,奇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