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不平的地面、雨后湿润的泥土……
嘈杂尖锐的鸦啼、轻柔温润的风声……
好像雨后初晴的树林——
在迷茫与晕眩中好不容易找回了几分感知的吕树这么想到。
“恶魔与炼金的时代早已被历史淹没,流入地狱。
寻求尘世的毁灭与堕落的归来,此乃七位恶魔之王的妄念。”
诡异幽深的呢喃在他耳畔回荡,伴随着记忆片段流入脑海。
那名为“阿古希德”的青年突兀的闯入了吕树的世界。
“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父亲!”
年少时在昏暗的房间内与父亲争吵后夺门而出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的愧疚与遗憾流淌在心间。
“来,用我的命换她的!”
怀抱着气若游丝的母亲,他舍弃一切与某人的交易画面早已在泪水中模糊不清,只是心中为何会残留余恨?
“那一千年完了,祂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
祂们高歌着堕落,叫尘世聚集争战,于是死海再一次淹没地狱,
人世的众生啊,在寂静的永夜中孤独、漫长的思考吧,恶魔的时代归来了……”
这是隐匿于世界极北冻土之下的魔法学院——伊萨卡隆的白袍法师,冒死向他传达列王厅中“法王”的预言。
“我是狱河主宰,也是万变之主,众所周知……我是不守承诺的!”
那痴愚孽物的嘲笑刻骨铭心,不甘与怒火浇灌着这残念中最后的疯狂。
“让我们做个了断吧,恶魔……”
手握不知名的红皮古书,与那暗紫色的狂乱身影的争斗恍若昨日。
“即便‘梦境’早已破碎,也请您成为孤高之红。”
这是吕树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一声低语了。
…………
…………
这应该是一场梦……
只是额头剧烈的疼痛让吕树无暇顾及现在的情况,那一幕幕断断续续的画面也让他难以理解。
“这些到底是……”
在无力与痛苦的挣扎中,吕树终于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身体。
猛然睁开双眼,暗藏狮子的瞳孔里还带着几分茫然无措。
他试着撑起身体,却发现这样几乎难以呼吸,于是只能翻过身。
吕树低喘着粗气,艰难的用双臂撑起身体,好不容易坐起身,环顾四周。
天阴着,乌云涌动翻滚,看起来随时都会裂开。
而他此刻躺在一颗高大的苍青古木旁的空地上,放眼望去四周都被近百米的巨木包裹。
可在吕树的视线中,那些巨木的上上下下竟然有着非常原始的窗口与木门,而且灯火通明。
对面最大的那个木门后时不时还会传来酒味和豪爽欢快的笑声。
甚至在这巨树包裹的空间内还点缀着几道夹杂着青草的乡村小路。
简陋却清新,落后却富有人烟。
这是个村落、小村落。
可是——这里……是哪儿?
我又……是谁?
……阿古希德?
…不,不全是。
我也是吕树。
残缺的记忆很明显难以覆盖掉“吕树”的认知,他只是因为头疼迷茫了一瞬间就找回了自我。
吕树,二十八岁,性别男,取向女,社畜,长的还算可以,爱好写日记、短篇故事,经常因为被男性朋友表白而困扰。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红色的泥头车……
“魂穿……”
吕树低声喃喃道,而后看着周围那现实世界上绝对没有的景色与记忆里那些难以理解的破碎画面得出来另一个答案——
“奇幻世界……”
他开始详细在那凌乱破碎的记忆中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