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夏日,是夜夜都要洗澡的,采薇一双玉手如同螺母,着实转了几回。
宋班师实在爱她得紧。
当夜刮了一阵南风,大雨流瓦。英莲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想起宋班师的话,她只觉好似鼻尖上涂了一抹蜜,闻得见,可吃不着。
究竟宋班师认不认得她?英莲也没个答案。
只是这宋大爷确实是个好人,五脏六腑都透着香。
英莲想若是能找着父母,应该谢宋大爷一大笔银子。
若是她家没有那么多钱,她也可以像这宋大爷所说的做工抵钱。
“我有一双手,怎么也饿不着。”英莲如是一想,看着一双白皙手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天蒙蒙亮,滴滴答答,屋檐漏水。
宋班师睁开双眼,他敢醒着与采薇洗澡亲昵,可酣睡之时,实在不敢让她睡在身边。
若是一时失控,夺了采薇的红丸,宋班师怕马夫人会不高兴。
想宋高宗考验宋孝宗之时,就是给宋孝宗送去宫女,几年过去,发现那些宫女守身如玉,宋高宗很高兴,让宋孝宗继位。
取法乎上,仅得其中。面对这些考验,多学学前辈总没错。
宋班师看天色慢慢亮了,采薇端来肴馔,宋班师吃过,去打探萧墙街的事情。
萧墙街头早有一个人站着,两弯高眉毛、一个大鼻梁、方面大耳,一身元色绸子衣,手里拿一把竹扇,见宋班师来了,拱一拱手。
宋班师狐疑道,“咕咕?”
“唧唧。”
那人自我介绍了一番,他名叫廖雪斋,是这萧墙街上的一个酒家。
宋班师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廖雪斋道,“这宁大爷就在我那酒楼吃酒。”
对于宁家,伍先生所知不多,只是说汪芝那边看过书信,一切还需要宋班师查。
宋班师想了想,看了身边的庞铁臂一眼,街边正是一个棺材铺子。
大概是觉得不吉利,廖雪斋带宋班师走了几步,路过一个丝绸铺子,见宋班师抬头看着红灯,挤眉弄眼道,“这可是上好的相公堂子。”
见廖雪斋似笑非笑的嘴角,宋班师一阵恶寒,飞也似的走了几步。
那相公堂子竟然邻着一家烤鸭店,两个伙计正在给鸭子拔毛,上料,宋班师看在眼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廖雪斋会心,捂住肚子,笑了好一会儿,带宋班师去了自家的酒楼。
却见一个矮矮胖胖的公子哥儿满脸是血的出了门,一个伙计在后门长吁短叹地追,廖雪斋忙去问伙计,才知这人是宁大爷。
“这是怎么回事!”
见廖雪斋斥问,那伙计忙解释道,“小的也实在不知道,这宁大爷的脸是属帘子的,说卷上就卷上,说拉下就拉下,不知怎么就把脑袋往墙上撞。不过小的依稀记得是说书的说了那扶桑姑娘要梳拢的事情。”
廖雪斋问道,“是那个绿子?”
“是。就是她。”
廖雪斋朝宋班师道,“这绿子是镜花楼的名人,是个扶桑人。想来是初夜之价不菲,这宁大爷不能勾到手里,故而自残了一番。”
宋班师皱着眉,这宁大还真是个纨绔子弟,为着一个女人,把脑袋打这么破。
他忽然想到薛蟠,薛蟠打那冯公子也是这般,所谓“五陵年少争缠头,血色罗裙翻酒污。”不外如是,只是这宁大却是往自己的脑袋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