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那上不完的课,见那见不完的人,几年后找去做那做不完的工作,去操心些他操心不完的事。
这原本一眼望得到头的绝望般的生活,在这一刻,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夜晚的荒山一片黑暗。
庙内本不算多明亮的火光在这时也显得亮堂。
却化不开庙内渐渐蔓延的沉默。
渐渐的,火堆散发出的火光越来越小。
是了,是底下的干柴要烧尽了。
唯余一旁土灶中的灶火还在燃烧,放出些光亮来。
“刺啦刺啦......”
庙中沉默被庙外突如起来的声响打破。
那是枯枝落叶被踩动的声音。
杂乱而密集。
还不等众人作出什么反应,便听一阵阵狗嚎从外头传来,叠叠荡荡,几乎在从四面八方传入庙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栓子哥...是那群遭瘟的凶狗.......”
那年青的小伙子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摸索着,要抄起旁边的柴刀,一边焦急的望向领头的汉子。
“不能慌,把刀抓稳咯,狗娃。”
任大栓最先回过神来,紧紧握着手上的柴刀,转头提醒到,只是头上淌出的冷汗显示出他内心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
“栓...栓哥,你...你说我们还回得去么??”
狗娃咽了口口水,小声问道。
“呸!遭瘟的,你个狗娃子,少说两句,把家伙儿拿稳咯。”
一旁的老汉啐了他一口,虽也冷汗连连,却已经与身边几个汉子各抄起了刀斧,躬身蹲在任大栓后方。
这一遭来的虽是突然,却没有使姚枢太失了分寸,他一把抄起那剑,一手把着鞘,一手已握在剑柄上。
毕竟经历了先前的那一遭,他也算有了些经历,虽说不上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感觉遇上事没有那么慌了。
众人各自握着手中的器物,那便是他们此刻的依凭,都沉默了下去。
“砰砰!”
一震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那老旧的木门微微晃动,发出些轻微的“吱呀”声。
“开门!快开门!”
任家村的汉子目目相觑,皆没有动作。
那声音见里头没有动静,明显愈发焦急了。
“我乃章平县的邮驿,奉令传信却...”
“遭瘟的,我身上有朝廷发的兽烟子,火折子却掉了,没有兽烟子,你们也活不了!”
他本还想解释几句,但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吼声愈发清晰,他几乎破口大叫道。
任大栓一愣,咬了咬牙,终于上前去,带着众人移开了抵在门后的杂物,将门外那人放了进来。
望着那一身乌衣的驿员气喘吁吁地掏出的竹筒状的器物,众汉子脸上纷纷露出庆幸的神色。
唯有姚枢僵在一旁。
他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来。
土灶中的火光堪堪打在庙门口的地上,却没有照出那乌衣邮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