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马赦,字无疚。
“无疚兄这是又在哪条街的酒馆厮混来?”
“放心!喝的不多!清醒着呢!”
两人搀扶着马赦来到武道院住宿区三人一间的厢房内,他们三人便是舍友。
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马赦,陆裕深感无奈,马赦是武道院内,除了弟弟陆正之外,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同年。
“哥哥这是要去哪?”
“去武庙转转。”
“我和你一起。”
...
烨城东西主大街,正阳街。
商业贸易最为繁盛之地,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但此刻众人皆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正街上两名穿着与普通百姓无二的中年摸样男子,眼神深邃,看待四周一切事物,无论是美人还是精美建筑,街边特色美食,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超然姿态。
两人在山荣武道院巍峨的正门对面不远处的一座茶楼坐下,要了两杯茶,便自顾自坐在靠窗的一处桌上等候,姿态悠然。
“佑德帝竟然暴毙了!此事真的假的?”
“我靠!上天啊!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嗨!我听说,听人说啊,听说的佑德帝惹怒苍天,降下雷霆而亡,连传国玉玺都升天离去了!”
“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这上午刚出门,怎么就发生这么顶破天的事!”
“嗨!谁知道,都在传,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消息,现在不知烨城,恐怕消息都已经在大丰各地传遍了,毕竟山荣道位处大丰西南之地。”
“这一天天的,又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等着吧,恐怕道府和巡查府会有大动作!”
“大丰的赋税太重了!反了也好!”
“嘿!小点声!不怕被抓大牢啊!”
两人坐在桌前,耳畔微动,便能将周围乃至城里各处的声音,甚至是人心各种微妙起伏,尽皆洞察。
待小二将两杯清茶奉上,两人端茶,各自沉默饮茶。
江子文神色匆匆,进入茶楼,立刻有小二微笑上前,道:“江公子,来喝茶,左公子没有一起吗?”
“这些先不说,还是老样子,来份青笋炒肉丝,今日就不喝茶了,来壶青梅酒。”
店小二应声转身刚准备通知厨房做着,江子文瞥见正堂上靠床的两位中年男子,心中一动,便被江子文叫住道:“这次不用包间,我就坐这。”
说着指向茶楼正堂的一处圆桌之上,在两位中年男子旁边,店小二应下。
江子文来到两人身前,微笑道:“两位前辈,晚辈江子文,能否赏光,就坐此处?”
说着指向一旁的圆桌。
其中一留有灰色长须的男子点头,上下打量了江子文一眼,道:“随意。”
江子文见两人态度冷淡,自感自讨没趣,便坐在桌上,等待菜酒上桌,开始自顾自喝起来。
佑德帝暴毙之事,今日已经传开,越乱越好,不乱像我这样的寒门,如何能趁势而起,哪里来的出头之日?
左太明简直就是头脑简单的武人一个!跟着他不会有出路,必须另谋依附了,江子文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心情烦躁。
武道院正门,两匹高大、青色鬃毛的马匹一前一后从正门出来,一声朝天嘶鸣,其上两名少年骑着马匹,在正街上快步向前奔去。
灰色长须男子看向两匹远处的马,道:“马,尚可,此子,不俗。”
江子文在一旁,听到后,微笑道:“此马自然是良驹,是西南的墨林城有名的青驹,此二人便是墨林城城主之子,陆家两兄弟。”
“嗯,难怪。”一直一言不发的两鬓银色的男子开口,目光看向江子文。
江子文心中一突,背脊发凉,在被此人注视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身心灵魂都被看透,无一丝一毫秘密可言。
“你很羡慕那两人,或者说是愤恨?”
江子文心中一惊。
“哪有?我虽然与他们同处武院,自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依旧是云泥之别,万不敢有愤恨,说羡慕是有的。”
银鬓男子微笑,道:“你自是有点小聪明,也有点眼力,能够看出我们二人不同凡俗。”
银鬓男子看向对面的灰色长须男子道:“清严兄,如何?”
“无碍,自无不可。”
银鬓男子点头,看向还没有回神的江子文,传音道:“赐你一条出路,监察使万有善的后辈在武院,获得对方倾心,便算是对你的第一重考验,若是能结成夫妻,你便有资格成为我的记名弟子。”
江子文心中泛起惊天海浪!姓万,山荣道监察使万有善的后辈?女子?
江子文反应很快,瞬间在一个个名字间搜寻,很快便了然,是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子,顿时脑袋一阵眩晕,竟然是她?
待恢复清明,准备叩谢指点之恩之时,便见那两位高人已经不在茶楼,只留下桌角上一个拇指大小,白脂玉质地的吊坠。